“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赫连长冰见绿篱泪流满面,顿时不淡定了,追问道:“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吗?”
绿篱哽咽道:“赫连皇族没了,尚都的名门望族没了,还有堇国的那些要臣也没了……”
“什么?”赫连长冰闻言,大骇,“嗵”的一声斜倚在车厢厢壁上。幸好马车在向前行驶,外面的众人并未觉察出车厢里人的异动。
“殿下,奴也是那日下马车去取水无意间听到几名将士闲谈说的,据说是在我们刚出尚都城门,那些皇族、名门贵胄、要臣们就惨遭了毒手!”绿篱道。
“意思是连赫连重楼、皇后娘娘他们都在内?”赫连长冰忙问。
“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绿篱扶住抚胸满脸痛惜的赫连长冰,继续道:“据说城边的壕沟都被所杀之人的血水浸满了!”
赫连长冰的心犹如刀绞般疼痛,她抚住胸口,激烈的喘着大气,道:“是谁的指令?”
“自然是驻守尚都的戎国将军下的令!”绿篱道。
“意思就是百里沂指示的对吗?”赫连长冰红着双目,望着绿篱问。
“殿下,这个到底是戎国的皇帝百里邕下的懿旨,还是百里沂的指示,奴还真不知道。”绿篱为难道。
“不知道?哼,反正都一样嘛!”赫连长冰冷冷笑道:“百里邕是百里沂的父皇,百里沂行事不就代表着百里邕和戎国的意思吗?”
“殿下,万一不是呢?”绿篱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道。虽然她对百里沂的印象算不上太好,但她家殿下现已是九华宫的人,若是两位殿下之间的隔阂太大,按照她家殿下的性子,想来定会在百里沂那里吃些不必要的苦头。“如今木已成舟,殿下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赫连长冰眸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道:“你让我如何节哀?如何顺变?”
绿篱闻言,只得默默垂头,满脸懊恼。
“绿篱,你是不是在自责不该将实情告知我?”赫连长冰如读懂绿篱心事般,望着她问:“省得令我伤心伤神?”
“殿下,没,没有的事。”绿篱赶紧道。
“你就是有。不过绿篱,谢谢你告诉我,也让我真正的看清了百里沂和戎国的真面目!”赫连长冰将绿篱揽入怀中,道:“这下,我们俩是真正的没有依仗了。”
“殿下,莫要再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绿篱手忙脚乱的拿着绢帕替赫连长冰拭擦眼泪,安慰道:“殿下,你还有绿篱,绿篱在呢!”
赫连长冰含泪颔首,没有再言语。
此后的路途中,百里沂三番五次想要进入赫连长冰所乘的马车与她亲近,都被赫连长冰婉拒了。而且赫连长冰除了必要事情需下马车解决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呆在马车车厢中。赫连长冰反常的举动令百里沂十分疑惑,却又找不到原因。
经过快马加鞭的赶路,百里沂、赫连长冰一行终于在大婚前七日赶到了景都。赫连长冰的车驾刚至景都城门,就被百里邕身边的大监韩丙接走,送去了远离九华宫的一座名唤“清蕤”的偏殿居住。
百里沂对百里邕授意韩丙的做法感到不解,终于在御花园逮到个与韩丙独处的机会,便想要将此事问个清楚。
韩丙见到百里沂,心中顿时了然,笑眯眯的朝百里沂行了一礼,道:“兢王殿下千岁。”
百里沂则道:“那日大监将堇国的天乐长公主接走是何意啊?”
韩丙笑道:“兢王殿下,老奴能有什么意思?这不都是陛下的意思吗?”
“那我父皇是何意?”百里沂继续问。
“陛下圣意,老奴不敢胡乱揣摩。”韩丙笑道:“若是兢王殿下实在想不明白,不如亲自去问问陛下如何?”
百里沂笑道:“大监,你这话说得。那天乐长公主是本王辛辛苦苦从堇国迎回的王妃,怎么不让她住本王宫中,却要让她独居偏殿呢?这不符合礼数。”
韩丙笑道:“兢王殿下,就是因为陛下体谅殿下辛劳,这才将那位天乐长公主安排在了别处,好让殿下专心成婚。”
“大监的意思是,本王大婚,不跟天乐长公主成亲,而是另有他人?”百里沂微缩眼睑,沉声问。
韩丙赶紧摇手道:“老奴可没说啊!”
百里沂想毕,当即转身朝百里邕的华清殿去了。
韩丙见自己失言,赶忙紧追百里沂身后,喊道:“兢王殿下,你可莫要冲动啊!”
百里沂回头看了一眼跑得气喘吁吁的韩丙,笑道:“本王镇静得很。”
韩丙听完百里沂之言后,赶紧拍了拍自己那张肇事的嘴,嘀咕道:“都怪你,都怪你!谁让你乱说话!这下好了,本来等到兢王殿下大婚后就了事,不想被我搞出了岔子。若是陛下知道这事是我说出来的,定会赏我二十个耳刮子!”
百里沂到了华清殿,言明要面见百里邕,正好门口值守的侍卫是伍轩。伍轩见到百里沂前来,赶紧前去禀告了百里邕。而百里邕此时则刚刚批阅完奏章,正与黎雪碧在花圃边瞧蜂蝶采蜜,突听百里沂来了,顿时龙颜大悦,立刻着伍轩将百里沂带了进来。
“见过父皇、母后。”百里沂朝百里邕和黎雪碧行了一礼,恭敬道。
“沂儿怎么来了?”百里邕拉着黎雪碧坐到胡椅上,望着百里沂笑问。
“儿臣是来向父皇、母后请安的。”百里沂道:“儿臣此前不知母后也在父皇这里,正想着跟父皇请完安后再去母后的碧凤殿。”
“这下你可省事了。”百里邕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