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徵靳微微犹豫后,道:“本宫想请先生将长冰娘子交予本宫守护,本宫今后定会护她周全。”
黎骧下意识看了厘徵玦一眼,见其满脸喜色洋溢,正欲应答,却听门口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不行!”
白沂不知何时竟立在了门口,冷冷的望着房中的三人。而邹予、柯鹫远等侍卫则抽出佩剑挡在白沂身前,死死盯着他,似乎他一动,那剑刃便会毫不犹豫的砍在他的脖颈上。
“师父。”长冰见到白沂,心中不知为何竟大喜,原本毫无安全感的心顿时找到了着落。“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都要被你阿叔送人了!”白沂望向长冰,似笑非笑道。
黎骧闻言,微愣,脸色微沉。白沂,你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白郎君,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
“看来黎先生不太欢迎我啊!难道是因为这二位在的缘故?”白沂抬眼扫过坐在椅上的厘徵玦和厘徵靳,对于黎骧的神色并不以为然,含笑道。
“白郎君勿要误会。”黎骧笑毕,望着立在门口的仆婢道:“快去给长冰的师父上茶置座。”
那仆婢应了声“是”,转身离开,很快又端着茶水返回,为白沂新添了一把座椅。白沂也不客气,推开阻了他前行的邹予和柯鹫远,大大咧咧坐到椅上,并把长冰拉至身边。
厘徵靳见白沂年纪与他相仿,却被长冰称作师父,满脸疑惑看向黎骧,问道:“这,这是长冰娘子的师父?”
黎骧笑道:“正是。”
厘徵靳忙起身朝白沂行了一礼,表示尊敬,道:“不知长冰娘子的师父竟会如此年轻,真是出乎本宫意料。”
“太子殿下莫不是觉得我该是个如黎先生般年纪的老者?”白沂看了黎骧一眼,眸底跳跃着几分挑衅之色。胤沧,休要伪装!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晓你与那个三殿下想要做什么吗?
厘徵靳被白沂说破心思,忙摆手尬笑道:“没,没有这样觉得。”
白沂听完,不动声色,对厘徵靳道:“听闻太子殿下过些时日就要行弱冠之礼,行择妃大典,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郊?”
厘徵靳听罢,忍不住抬眸看了看长冰,道:“就是闲来无事出来走走,宫中实在太闷了。”
“是吗?”白沂笑道:“我可要善意提醒一下太子殿下,宫中到此处路途有些远,道路崎岖,还请太子殿下你返程时务必珍重。”
厘徵靳闻言,脸色微敛,未言。
厘徵玦听完白沂之言,眸中顿时浮起一层恼意。这家伙,存心来捣乱吗?
黎骧则抿唇看定白沂,幽幽道:“白郎君,你此话何意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善意的提醒一下太子殿下要保重身体,毕竟身体才是一切之本。”白沂笑眯眯的望着黎骧道:“对了,黎先生,我想带着长冰去游历各国,让她见识一番各大陆不同的风土人情。”
“你要带她走?”休想!黎骧眼睑微敛,笑道:“可是,太子殿下来此也是要带走长冰的。”
厘徵靳见黎骧同意他带走长冰,心中顿时大喜。厘徵玦则连忙朝柯鹫远使了个眼色,柯鹫远立刻会意的出门安排人手。
“我是长冰的师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难道我这个阿爹说的话还没有你这个阿叔说的话好使吗?”白沂风轻云淡道。
黎骧心中冷笑,紫瞳若暗若明,脸色却波澜不惊,道:“白郎君,你难道不该为长冰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吗?长冰她已经十六岁,马上就要满十七岁了,正是婚嫁年纪。如今太子殿下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你虽是她师父,但此事我说了算。”
“黎先生,你忘了,我才是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这个。”白沂笑着提醒黎骧道:“此事我说了也算!长冰年纪尚小,谈婚论嫁今后再谈。”
“白郎君,你今日是存心来搅局吗?”黎骧微恼,看定白沂。该死,若不是现在有凡人在,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与你动手?
“搅局?黎先生言重了。”白沂言毕,看向长冰,问道:“长冰,你说说,你是否当真想要嫁人?”
长冰将厘徵玦、厘徵靳、黎骧环视一遭后,最终将目光落在白沂身上,低声道:“师父,我嫁人了是不是就要离开你,不能时常跟你在一起?”
“对,可能你出来的机会都会微乎其微。”白沂道。
“没事没事,只要长冰娘子愿意跟本宫走,她何时想要出来,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厘徵靳听完白沂之言,赶紧插言道。
白沂闻言,冷冷扫视厘徵靳一眼,眸底的寒意令厘徵靳忍不住浑身一颤。“太子殿下不好好辅佐陛下治国,却成天想着如何来追女子,这是你一个太子该日日惦记的事吗?你倘若如此,今后京都里望族贵胄的少年郎们便会有样学样,纨绔不上进,只知道在温柔乡里寻快活,那这夏国迟早得毁在你手上。”
厘徵靳被白沂这顿轻斥,远比被他被他父皇厘巽训斥来得更击中他的心底。他原本不近女色,可不知为何,那日在抚仙湖见过长冰后,就如同着魔似的,对她的音容笑貌日思夜想不能自拔,此时被白沂一席话劈头盖脑的砸来,瞬间有种令他醍醐灌顶的感觉。他虽然不知前些日子为何会浑浑噩噩,但现在,他的七窍却比任何时候都通透。
厘徵靳起身,朝黎骧和白沂躬身行了一礼,道:“本宫多有叨扰,告辞!”
厘徵玦闻言,大惊,忙抬眸看向厘徵靳,道:“长兄,你不是……”
厘徵靳不待厘徵玦言毕,就微微摇头道:“三弟,有些事情,我作为太子是不能去奢求太多,凡事总得有舍才有得。”
厘徵玦抬目看了白沂一眼,眸光恼怒。
白沂并不把厘徵玦的不悦放在眼中,而是冲离开的厘徵靳道:“太子,你会是个好皇帝!”
厘徵靳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朝白沂挥了挥,以示再也不见,带着邹予等人大步朝外去了。厘徵玦赶紧紧跟而去。
黎骧见厘徵靳、厘徵玦兄弟离开,便将长冰和仆婢支使出门,然后关上房门,盯着白沂道:“你到底要如何?”
白沂好整以暇的继续坐在椅上,仰头看向黎骧道:“胤沧,你不必再伪装了,我早就知道是你!”
黎骧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幻回自己的本来面目。“本宫也早就知道是你!”
“那真是巧了!”白沂笑道:“坐吧,难道你还要跟我动手不成?”
“本宫为何不能跟你动手?”胤沧恼道:“你坏了本宫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