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坡顶堡垒越来越近,上到半坡时已经能看清城头的秦军动向。
耶律斜轸踩着夯实的地面,也跟在大队的末尾,即便他紧张的跟进,却没见坡头的秦军丢下任何滚木礌石之类的,乃至等他们到了半坡,已经进入外围奇怪城墙二百步内,城头秦军似乎也没有任何动作。
耶律斜轸正要下令进攻,突然他看到坡顶火光一闪,只是刹那,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一会儿军阵前方十几步的地方突然尘土飞溅,把前排士兵都吓了一跳。
随后一声巨大的炸响从远处城头传来,耶律斜轸有些不确定,似乎有一道很快的黑影从他们头顶飞过去了?
不过他确确实实听到了头顶怪异的呼啸,如同尖锐哨声,他以前从未听过。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疑惑左顾右盼,耶律斜轸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很快回头,随后便看到远处城头,接连有光芒闪烁,如打雷一样转瞬即逝。
恐怖的炸响响彻山头,就在此时,前排盾车瞬间在咔嚓巨响中轻易变得四分五裂,大量尘土在前沿被掀起,同时被掀翻的还有人.
转瞬之间,前沿大排队人马倒地,哀嚎很快淹没在嘈杂之后,尖锐的呼啸响彻山坡,坡上尘土飞扬,严密阵型中突然被撕裂巨大的口子,残肢断臂夹杂尘土到达乱飞,哀嚎遍野。
耶律斜轸瞳孔紧缩,一时间居然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左侧十步外五六名士兵瞬间倒地哀嚎,灰尘中夹杂血雾,他们的腿自膝盖下齐刷刷断了,飞出去好远,在地上流血不止,惊恐哀嚎往坡下爬.
而秦军此刻,至少还在两百步外!他抬头,在青色烟幕笼罩的高高山头,他根本看不清秦军。
短短一刻钟后,已经不用他指挥,大量士兵惊恐自发调头的往坡下跑去,独留下众多伤员在挣扎往哀嚎。
耶律斜轸反应过来之后,在数十亲卫骑兵护送下,大口从喘息,努力镇定往坡下疾驰。
他清晰的感受到,头顶有东西发出尖锐呼啸划过,跑在他前方十几的亲卫胯下战马一声哀嚎,几百斤的战马扭曲成诡异姿势,瞬间栽倒翻滚,拉起一道尘土帷幕,砂石乱飞,往坡下滑行十余步还没有停下,后方有人的战马受惊乱窜,有人来不及躲避被扳倒,尘土滚滚。
耶律斜轸心惊胆寒,他运气很好,距离前锋较远,很快勒马避开,错马而过的瞬间,他看到已经被抛飞到十几步外的骑手脑袋已经不见了。
等他惊魂未定跑到山脚,依旧没停下,一直跑到后方山梁,距离秦军堡垒一里之外,与韩德让的接应大军相会才停下。
回首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乱跑的人,如一窝蚂蚁。
前方攻城部队已经完奔溃,正在到处乱跑,后方的预备队则有序的退了回来,阵线也弯弯曲曲,乱成一团,山坡上尘土漫天,大量的伤兵来不及撤离。
耶律斜轸对上了来接应的韩德让同样震惊又恐惧的目光,不过对方没有近距离接触那样的恐怖,如死神一样的尖啸,毫无还手之力的无力,和对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的恐惧,韩德让只是远远看着,没有切身去体会。
所以他冷静许多,立即下令派人去收拢残兵,同时让预备队体后撤,不要靠近秦军那些奇怪的堡垒。
这一下,原本信心满满的辽军都瞬间不安起来,不少士兵窃窃私语,左右低声交谈,再没有之前的轻松惬意。
事到如今,众人也反应过来,秦军应该是动用了他们传说中大炮。
等灰头土脸回到后方,耶律斜轸,耶律沙和韩德让等一众高层才面面相觑,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