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过娘请大夫了,但娘说家里刚给咱们办了婚事,没什么钱了,要是拿来请大夫,那我去学院的钱就不够了,所以她说什么都不肯……”韩继无奈地叹了一声道,“都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没出息,连累老母亲病了连大夫都请不起。”
张洛仪顿时闭了嘴,她还没嫁进韩家的时候,就知道韩家很穷,韩继读书的钱都是他母亲辛辛苦苦做绣活挣回来的,只是她没想到能穷到这个地步,连大夫都请不起了吗?
张洛仪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低嫁后到底要面对什么,即使韩继聪颖好学,以后大概率能凭读书出人头地,但等他真的有出息了,那肯定是好几年之后了,也就是说,她一直要过这样的苦日子过好几年……
张洛仪眼前一黑,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丈夫情绪正失落,她应该好好安慰,因此她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扬起笑脸安慰道“夫君,你已经比很多人优秀了,有几个人能在十五岁就考上童生,十八岁就要考秀才的?你并没有辜负娘的期望,娘那么辛苦,不就是希望你能出人头地吗?现在家里的钱用在了你身上,娘是心甘情愿的,我相信她即使宁愿自己病着熬着,也不希望你过得太苦……”
韩继听见她这番话,果然心里舒服了些,想起往常娘也说过,不管多苦多难,只要他能有出息,那她就什么都忍受得了,于是韩继心中那点沉重一下子就消失了。
武时初可不知道儿子儿媳这么“孝”,她美美地睡了一个觉,第二天太阳都升老高了才“虚弱”地扶着墙慢吞吞走出来。
“娘,你起来了?今天身体好些了吗?”张洛仪一看见武时初,便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十项全能老妈子。
“好些了,能慢慢走,但头还是有些晕,走几步就得歇一歇。”武时初气若游丝地说道。
张洛仪顿时十分失望,那岂不是说她还得自己干活?
“韩继呢?”武时初坐到了客厅的长凳上,问。
“相公在屋子里温书呢。明天就要去学院了,这几天他都落下了不少功课,得赶紧补回来。”张洛仪连忙解释道。
“那就好,是得好好温书,咱们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不能松懈了。”武时初点点头。
“家里的鸡鸭和猪都喂了吗?”武时初听见鸡舍和猪舍里传来的鸡鸭和猪饿得直叫唤的声音,对答案已经心知肚明了。
“没、没有……我、我忙得都没想起来……不过我没有喂过,不会喂……”张洛仪一脸慌张地回答道,心中呐喊,她哪里会喂这些家禽和牲畜?!
“不会喂没关系,我来教你。现在你和韩继成亲了,就是咱们家的一份子,我身体不好,家里的事情也该交给你来管了。”武时初一脸慈爱地对张洛仪说道,“家里没什么钱,鸡和鸭都是养来下蛋换钱的,偶尔也杀一只给你相公补补身子,猪的话也要养一只,否则到过年咱们家什么都没有,会让人看笑话……”
张洛仪惶恐地听着武时初跟她说着鸡鸭猪的事,就眼前一黑,很想晕过去,不想听这些话,她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只吃过端上饭桌的鸡鸭猪肉,哪里想到有朝一日还要亲自鸭猪食、亲自去喂、亲自清理它们的粪便?这太恐怖了,难道这就是她嫁人之后要过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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