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夫人回禀了,再去清瑶居拿了白莹白溪两个贴身伺候闵氏的大丫鬟来问话,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来。
只是太夫人的意思是,既然没有人指认到另外两个身上,她们也无惹人怀疑的举动,若是全带走了,生怕刺激到闵氏,所以暂时作罢。
崔嬷嬷回了偏院之后,便只一味盯着盈枝来审问。
行刑的圆脸妈妈攥着盈枝那双满是血痂的手,忽然用力一捏“我劝姑娘还是招了吧!从来都是做做梳妆更衣的手,细皮嫩肉的何必嘴硬吃这苦头呢?”
盈枝自被提进来之后就几乎没有能安稳闭过眼了,刑罚对皮肉的凌厉、对精神的摧残,都让她那一口气濒临在断裂那一瞬间。
十指连心,伤口被这样猛然一捏,惊叫声刺破了室内死沉沉的空气,痛就那样直直刺进了脑海,再无困顿之意,只觉头皮都在发麻,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花纷飞。
许久许久,她才从几乎凝滞在胸腔里的呼吸里得到一丝喘息,气若游丝下依然咬紧了牙关“我不懂嬷嬷在说什么,我们奶奶一心信任郡君,自然相信我们闵郎君的死与她无关,更从未想过伤害她!”
她进来之后便没有人告诉她外头的消息,自然就不晓得闵静业还没死。
那圆脸的妈妈“嘶”了一声道“哦,我忘了你是不知道的,盈月姑娘啊前一日就死了。是被毒死的!”
盈枝瞳孔猛烈地一震,虚弱的语调如寒风萧瑟“你说什么?”
圆脸妈妈盯着她陡然生出的惊惶,冷冷一笑道“若是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怎么会被这么急的灭口呢?”抬手用力捏住她的面颊,面孔一厉“还不快说!”
盈枝用力转动头,却完全挣脱不掉那厚实手掌的钳。
短促着呼吸,强硬道“盈月一向口无遮拦,在清瑶居多次乱说话挑拨二奶奶和行云馆的关系,这种人死有余辜!你们有功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查查盈月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圆脸的妈妈用力一甩她的面孔,冷哼道“好一个忠仆啊!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招,就能替幕后主使瞒过去了!”
满身的伤已经磋磨掉了盈枝几乎所有的力气,被圆脸妈妈用意甩,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伏在潮湿冰冷的地上虚弱而用力的喘息着。
好半晌才缓过了来一些,冷笑愤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二奶奶也什么都没做过,自然不会有事!你们、你们这些人,如此严刑逼供,怕是早就被人收买了吧!”
圆脸的妈妈俯身狠狠一耳光扇在她脸上“姑娘真是生的一股硬骨头,可你就是再硬的骨头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死不了!咱们慢慢审!”
这里是专门用来审问犯错奴婢的屋子,摆满了刑具。
有些是从前便有的。
有些则是崔嬷嬷来了之后,画了图,让工匠制出来的,都是宫里头里的玩意儿,专门对付那些细皮嫩肉却又十分嘴硬的角色。
进了这里的,就没有不吐出点儿真东西的!
唯一的例外,也不算例外的,就是被杀的云倾和文英了。
窗棂上蒙着厚厚的白窗纱,挡去了大部分的阳光,经年不洗又落了厚厚的尘埃,把那本就不算明亮的光线映的更是晦暗许多。
坐在紧闭窗棂下崔嬷嬷静静地看着盈枝面上的每一个细微神色,面孔落在灰白光影里,乌碧碧的深。
她摆了摆手。
圆脸的妈妈便立马不说话了,退到了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