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南一出了茶馆,一刻不停地朝着太子府而去。
陆行则说的不错,太子殿下传信让他下职去太子府一趟,没有说什么事,居南一将手里的事情在脑子里捋了捋,最近几件大事都已经安排妥当,并且已经书面呈了上去。而太子一连几天在太子府里批阅折子,想必都已经看到了。
而且,居南一自认这些事情并不会出大的纰漏,所以太子殿下召见他一定是为了别的事。那么别的事,就只剩下一件了。
那日,郑淙元让他考察陆行则四人的品行,居南一迟迟没有动手,因为这四人的档案一早就在太子手中,已经查得十分清楚明白,至于再能查到的东西,也是该交给暗卫才能查的,而他并不能。
居南一侯在太子府的前院之中,窗外司雁湖的湖面上已经开了连片的荷花,阵阵清香扑鼻而来,荷叶摇曳。
“居学士,请——”出来的是其竹,这位太子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其令低调沉稳,其竹心细如发、其羽武功高强、其金速度极快。当然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居南一从未见过其令、其竹动过手。
居南一胡思乱想着,随即又想到了穆清风那一刻的神情来,显然他没有想到陆行则会说出来,被陆行则捉到的一丝慌乱也只是在眼里一闪而过。
是个能沉住气的,这是想不声不响将事情定下来了。
“拜见太子殿下——”居南一恭敬沉稳地行礼,举止神态都丝毫挑不出毛病。在上位者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里,一眼就能看出优劣等次来,居南一的行事做派都是可圈可点的。
“不必多礼,南一,坐——”书桌前的郑淙元没有抬头,侯在一旁的其令也并没有动,收着砚台,表示着眼前成堆的奏折已经批阅完毕,郑淙元手边堆着的几本就应该是最重要的,郑淙元或许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居南一不开口,郑淙元依旧还在看手中的折子。
其令收拾好书桌上能收拾的东西,看了一眼居南一。
其令有些不明白,太子殿下消弭了两天后,突然之间又振作了起来。而此次的振作与以前的几次都
不一样。
以往,若是与郡主生了嫌气,也必定要郡主将气捋顺了,欢欢喜喜地在太子府里闹一场,太子殿下才能好的。
只是,这一次,太子殿下却莫名的好了,出乎他的意料,就在今早他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瞌睡之后,竟然发现太子殿下睡下了,一醒来,干练果断地处理了一批折子出去之后,又召见了几位重臣,举止行事与平日里无异。
只是,太子殿下是怎么好的?难道是他打瞌睡的那一瞬,郡主已经来过了?
其令带着这个疑问,想问也不敢问,想让其竹去启顺楼探探情况,其竹这死脑筋又不愿意去。
郑淙元终于抬起了头,居南一依旧身形恭正,仿佛只是刚刚坐下而已。
“南一,右春坊的四人可查到什么?”郑淙元开门见山,是居南一没有料到的。
“下官并没有查到什么,几位都是统试出来的青年志士,家世清白,人品持重,并无任何问题。”居南一起身,早已经想好的说辞,此时说出来,已经十分平静。
就算是他不查,这几人也是这样的背景,不然,到不了端王的跟前,更到不了太子面前。
郑淙元看了居南一一眼,并未开口。
但显然,这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居南一微微一愣,敏感地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他说的可以说是不会出差错的回答。就算是居南一想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也需要有证据。
居南一听到书桌前传来的一声轻笑,这轻笑带着一些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