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小姐,你别吓春草……”
不停抹眼泪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名叫春草,被她抱着胳膊轻轻晃的则是镇国侯府的嫡小姐,姚舜华。
这会儿之前,春草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不过是陪着小姐来德源寺给老侯爷和少爷们祈福,竟然就会遭遇这样的祸事!
要知道她们奉香的德源寺距离京畿也不过几十里地罢了。所谓天子脚下,煌煌之地,任谁怕是也想不到,会碰上贼人夜袭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好在他们家小姐机灵,察觉事情不妙,第一时间护着旁边同样过来进香的郑小姐和秦小姐躲到了这个偏僻的柴房。
却因为夜里太黑,背着秦婉儿进门时直接摔了一跤。
“闭嘴!”旁边压低了声音的怒斥传来,“摔一跤又死不了人!你是不是想把贼人引来,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啊?”
春草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心里更升起浓浓的不满和愤恨——
镇国侯府以武传家,即便是他们家小姐,从小也跟着父兄练过拳脚。
如果但只是她们主仆二人,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
还不都是郑沁玉和秦婉儿这两个拖后腿的!
竟然被外面躺的尸体吓得瘫在地上,道都走不成了。
没办法,小姐背了秦婉儿,又让春草扶了郑沁玉,跌跌撞撞的跑到这柴房,然后就被绊了一下,秦婉儿倒是好端端的没事,偏是他们家小姐,倒下后,就无声无息了。
结果秦婉儿和郑沁玉倒好,不说关心一下小姐伤在那里,还嫌弃她多事。
这两人平时端着高高在上的贵女架子,现在瞧着,根本是一对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刚要反驳回去,手上却紧了一下,姚舜华虚弱的声音跟着传来:
“春草!”
“小姐你醒了?”春草顾不得再和秦婉儿两个拌嘴,忙扶住勉强坐起来的姚舜华。
姚舜华却是半晌没做声,攥着春草的手腕却是不住用力——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见到春草?明明那场要了她命的大火之前,春草就被她老
子娘接走嫁人了!
难道说那些人连春草也没有放过,又追过去杀了春草?!
“嘶——”春草吃疼不过,“小姐!”
“姚舜华,你想死就自己死,别连累了我们!”秦婉儿忽然探过手来,狠狠的掐了姚舜华一把。
姚舜华倒抽一口冷气,随即睁开眼睛,头却是嗡的一下——
这样嚣张跋扈而又不耐烦的声音,除了秦婉儿,还有哪个?
可姚舜华记得清楚,即便是玉镯碎了,魂魄消散的那一刻,秦婉儿都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在阴间见面?
正想不通所以然,柴房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秦婉儿顿时熄声,恐惧之下,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
外面的厮杀声虽然弱了下去,可依稀还能听得见,明显打斗并没有结束。
这会儿赶过来的,谁知道是敌是友。
这会儿只能祈祷对方只是无意经过,不会进柴房里探查吧。
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秦婉儿一念未毕,柴房的门就被人一下推开。
吓得秦婉儿抱着头就惨叫了一声——
迎着惨白的月光,一个拖着把剑的修长身影,正站在那里。
“敬云哥哥?”一直沉默不语的郑沁玉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惊喜至极。
之前还缩成一团的秦婉儿登时抬头,下一刻跟着起身,无比惊喜的扑了过去,抱着来人又哭又笑:
“哥,哥,你终于来了!”
“婉儿,沁玉妹妹,”秦敬云一手揽着秦婉儿,一手虚扶着郑沁玉,声音关切,“你们没事吧?”
“嗯,没事,我们没事!”秦婉儿哽咽着点头,又想到什么,忙道,“哥,那些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咱们赶紧走吧。”
秦婉儿真是一秒钟也不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这就带你们离开。”秦敬云嘴里说着,却是没有动作,反而探头往黑漆漆的柴房里看去,“舜华妹妹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秦公子,我们在这儿呢。”春草也是喜极而泣——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秦家和姚家正在议亲呢,换句话说,秦公子就是
他们姚府的准姑爷。
秦公子来了,他们家小姐终于安全了。
刚要跟秦敬云说姚舜华受伤的事,却被秦婉儿打断:
“哥,咱们赶紧走吧,那些歹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刚才路上我们还见到的有死尸,沁玉姐姐都被吓着了……”
即便秦家和姚家议亲又如何?哥哥才不喜欢姚舜华呢。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妹妹可是清楚,哥哥喜欢的是沁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