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成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杜明礼成功在官员擢考中获得优异的成绩,并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礼部,自请前去翰林院,靖文帝批准后,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有些感激魏文修的画,要不然也不能接近晋王,让他在调任时没有出言反驳。
算是解了他的危机。
这之后,杜蓉萱自请去尼姑庵带发修行几年。
杜父杜母起先不同意,但是杜蓉萱却说想要过一下清净的日子后,他们到底还是答应了。
想来是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是影响到了杜蓉萱。
男女和离,无论男方有没有错,女方其实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虽然大业朝并没有要求女子从一而终,但是好像约定俗成了一样,世人认为女子就是要一心一意,不得二嫁。
还有用恶毒的言论揣测杜蓉萱不守妇道的也大有人在,他们仿佛降智了一样直接遗忘其实过错方在魏文成身上。
有些讽刺。
在父母同意后,杜蓉萱开始着手准备行李。
松香替她掌眼要带走的东西,衣服,首饰,书画…都要带上。
到最后整整收拾出五个大箱子。
杜蓉萱抽了抽嘴角,清丽的眉眼都带着无奈:“我不过是去修行,不是搬家,挑些实用的带上就好。”
“奴婢觉得这些都很实用啊,”松雨在后面小声逼逼,“小姐又不是真的去当苦行僧的。”
杜蓉萱扶额,“可我也不是去当小姐的啊,修行修心,你们看看你们给我带了什么。”
她指着箱子里的胭脂水粉,玉器把件,还有一堆药材…
就离谱。
松香松雨对视一眼,有些心虚的移开了,又马不停蹄的把这些东西挑出来。
次日,两辆二架马车低调的驶出城门。
杜父杜母本来想陪着她去,后来被她好说歹说劝下了。
但是杜母也哭成了个泪人,嘴里一直念着女儿的名字。
杜蓉萱无法只能哄着她近半个时辰。
好在一边的杜明礼只是红了眼眶,要不然她需要哄两个。
隔着一道车帘子,喧嚣的声音不绝于耳,轻轻撩开后,妙味堂的牌匾映入眼帘
,又一晃而过。
旧日的记忆纷至沓来,恍然间又看到了那个嘴角有着糕点碎屑的馋猫。
这种感觉又来了,自从上次剖析自己的内心后,她就止不住的想他。
浓烈而真实。
和当初嫁入侯府的心境截然不同,现在再想想心如止水的自己,恍如隔世一般。
这次离开上京,其实也不止是为了逃避流言蜚语,给自己一个清净,还是为了平复内心澎湃的感情。
她对自己的小叔子产生了感情这件事,一直让她心有介怀,毕竟这是为世不容的。
若她不曾嫁给魏文成,即使是个下堂妇,她也敢争一争。
可惜她不是。
杜蓉萱扯了扯嘴角,放下帘子后,心里一阵烦躁。
松香感知到了她的情绪,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一边的松雨还傻乎乎的看外面的街道。
松.有眼色.香:好累。
等马车行到十里亭时,车夫被一行人挡住了路,“吁”的一声停住马车后,看到来人,对里面的人说道:“小姐,于府小姐拦住了我们的马车。”
杜蓉萱坐直身子,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隐隐露出的人影,叹了一口气,下车了。
于含芷一看到人,立马迎上来,声音带着委屈,“姐姐要走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下人来报,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走了。”
她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襦裙,因为初春还凉,身后披着一件小斗篷,此时站在杜蓉萱面前委屈的不行,一张小脸眼红鼻子红。
杜蓉萱无法,“是姐姐错了,只是离愁别绪实在是太磨人,我也不想你伤心才这样的,况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不管,总之你让我伤心难过了,你留下来给我赔罪!”
杜蓉萱包容的看着她,却也不说好。
于含芷吸了吸鼻子,嘟着嘴不满道:“你哄哄我不行吗。”
“阿芷…”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到了庙里记得时时给我寄信,有什么缺的记得都告诉我,我给你送。”
“谢谢阿芷。”杜蓉萱笑着说。
于含芷收拾好情绪,认真的问道:“姐姐是不是因为上京那些嚼
舌根的人才走的。”
她这些日子都有听到那些话多嘴臭的人到处拿永安侯府那有些奇怪的和离作为谈资,所以这些日子她都有和杜蓉萱通信,安慰她。
不过好像没有用,杜家姐姐还是要离开了。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和离已成定局,我出来不过是为了散心,”杜蓉萱大方的说,“和离的是我,还不兴我出门排遣吗?”
“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于含芷又问。
“心情好的时候。”含糊不清的回答。
“好吧,”于含芷用鞋尖蹭了蹭土地,不满意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