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对上这双含泪的眼睛,松香一时语塞,怔了半晌。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随了小姐的意,可是理智回归时,她知道这是错的,小姐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杜家,而且她不忍心让她受人唾骂。
可是眼见着小姐情难自已,她只能咬咬牙问了最后一句话:“二公子他,知道吗?”
一瞬间,杜蓉萱连日来的郁结好像凝结成一团朝着心口的方向撞击,闷且疼,她咬着唇,眼睛看向别处,有些难以启齿:“他不知。”
松香替她擦了擦眼泪,愁苦了一张脸,“小姐再想想吧,替老爷夫人想想,替…二公子想想…”想想他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但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纵使一时痛苦难耐,也好过一世凄楚纠葛。”说完她对着杜蓉萱行礼,退出了房间。
等人走后,杜蓉萱将整张脸埋进靠枕里,任由泪水濡.湿面料,压抑着声音呜咽。
再也没有踏出房门半步,这一整天都闷在这里。
也许是白天情绪崩溃,夜里她有些精神不济,才一躺下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
似曾相识的红纱,萦绕在身边,秀气的脚趾方一踏在地上,她便发现不对劲了,低头一看竟然满地都是盈润的暖玉,触而生温。
再一看身上,竟然只着丝履,还是薄如蝉翼的白绸。
但杜蓉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妥。
只是一个劲的翻着周边的红纱,以期找到什么。
翻找了好一会,直到手臂酸痛,还有一股莫名的委屈,竟然驱使她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哭了,眼泪来的又快又凶,好像要一次性把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
突然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清透的声音问:“哭什么。”
杜蓉萱抬起头来看他,欲落不落的眼泪让眼睛蒙上一层雾,待她轻眨眼睫,一滴清泪落在白玉石上,面前人引入眼帘。
她能看到他那攒了星河一样的圆眼睛,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下面是秀气挺拔的鼻梁,最后她把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红艳艳的薄唇压出一抹白,缓声轻吐
了两个字:“…嫂嫂”
这两个字被他唤得酥麻,杜蓉萱浑身一激灵。
还没来得及细思,场景一变,她站在了杜府门前。
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牌匾还是那个牌匾,地方却不知道是哪里了,只能看到周边寒酸的住宅,她记得旁边的府邸都是爹的同僚啊,怎么可能是这样残破的地方。
她在门前,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来得及扣门,有两个人路过杜府,竟然朝着她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还面带嫌弃。
杜蓉萱皱起眉头,正要理论,却听见他们说:“这杜家怎么迁到东街了,真是晦气,一家子的不检点。”
另一个人说:“可不是,都被陛下点名批评了,还有脸待在上京,要我是杜家人,我得找块豆腐撞死去。”
“诶诶诶,你看那个女的是不是荡.妇是不是他们家女儿。”他指着杜蓉萱的方向。
同行的人眯着眼看来,登时一拍手:“还真是!”
这段话让杜蓉萱如坠冰窖,浑身发凉。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场景又是一变,却是永安侯府内。
这里人很多,像是在宴客,她站在魏文修身后。
一道熟悉的声音对着他们的方向:“这个女人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你被一时蒙蔽哥哥不怪你,你把她交出来。”
这声音是魏文成,杜蓉萱忍不住诧异,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她吗?
很快,她就有答案了。
因为离她不远处有三个女子正在嚼舌根,明明是听不见的距离,却犹言在耳,也让她知道更多眼下的处境。
“你们看看,魏二公子还在袒护那女的呢。”
“嘘,小声点,”一个人提醒她注意点,但又附和着,“不过是一对狗男女,世子爷还真是良善,对着差点抢了自己爵位的弟弟这么仁慈,他也不看看,自从他没了世子位被人轻贱到哪里去了,我们可是好些年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
第三个人说:“我爹说了,魏世子没了爵位就被人囚禁起来了。”
“啧,那魏二看着病弱,心肠怎么这么坏呢,说不定就是他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把魏文成的爵位薅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