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殿失火,陛下薨了。”
“什么?!”许哲、太子异口同声。
这名将领这才看到后面的太子,赶紧行礼。
但是太子根本不在意这个,而且反复和他确认这一切。
“我等查出是秦王余孽下的手,请殿下决断。”
“…恒远啊恒远,”太子喃喃道,“果真是干净的通…”天路
将领不明白他是何意,头更低了。
太子:“走,回上京。”
.
金鳞殿烟灰飞飞扬扬,甚至看不清人,地面都烧成黑色了,呛人的味道更是铺天盖地,让救火的人差
点走不出来。
太子到时看到的正是这副慌乱救火的样子,而且看样子已经救了好一会了,但是还剩下半边的宫殿还在燃烧。
只怕靖文帝的骨灰都找不到了。
太子用手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
等恒远回来了,定要好好说他,怎么能把皇帝弄得骨灰都寻不到了,这让皇家的面子往哪搁啊。
这般想着,他其实也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怪他。
但是父皇没了,他一个新太子却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寻一块干净的地就那么站着,眼里溢满了伤痛,路过的侍卫太监无不侧目,只觉得太子与皇帝原来还是父子情深啊,看来以前是他们会错意了,以为两位不合。
太子殿下明明痛苦得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却强忍悲痛,定定地站在父亲焚身的地方,可想而知心里有多痛。
…哎
这场火灭了半个时辰,文修派去追击秦王的队伍也回来了。
副将走在前面,身后有两人一前一后抬着什么,最后面坠着一队人。
本来就在装模作样的太子立刻想不起来自己的伪装,有些好奇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长担。
直觉告诉他是秦王那个逼崽子的尸体。
等走近了,将士们一个个面沉如水。
太子心想:虽然不是活的,但是孤是不会怪你们的。
人到他的面前,直直跪下去了,他还没说什么,为首的副将哑着声音:“殿下我等回来复命。”
太子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回来就好,辛苦了,起来吧。”
副将和身后的人一动不动。
不祥的预感来的快,太子僵笑着指着用白布裹着的长担:“可是秦王?虽不能生擒,但是你等击杀乱臣功不可没,孤会论功行赏的。”
“撤下去吧,秦王还是孤的兄弟,厚…”
葬字还没说完,副将的哭声已经到达他的耳边了。
一个大老爷们哭的大声,而且惨兮兮,太子发现自己也想哭了。
“殿下,我们大人…身故了。”
什么?什么身故了?
秦王吗?
不是。
他好像听到了大人…
大人身故了
?
大人是恒远啊,他记得的,可是这人说他身故了…
“怎么可能,”太子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别骗孤,欺君之罪你承受不起。”
“大人为了救在下,被秦王手下的人用马踩踏了胸口,然后…”他泣不成声,“然后大人,就,就一直吐血,一口气,没缓上来,走了。”
一句话,断了许多次才勉强说完。
太子已经没有力气听他说话了,耳边只留下“走了”两个字。
他走到长担边,几步路却用了所有力气,要去掀开白布的手一直在抖,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按住。
一点一点的掀起来,露出面容。
——浓眉大眼,不见粗犷,反倒可爱。
——老气横秋。
昨日种种还在眼前,初见时对此人的评价还记忆犹新。
可是现在灵动黝黑的眼眸已经不再,老气横秋的人如今躺在这里。
木木的看着这个人,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去面对这张脸。
苍白如纸再无生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