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威神色微变,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姐姐与府中下人素来不和,一定是被下人报复了。”
丁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看透了沈秀为沈家脱罪的把戏,并不做声。
宫尘是和玉嬷嬷一起端了热水进屋的。
玉嬷嬷将热水端进了屏风后面,一眼就看见了沈涅鸢后背上的血痕,她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避开了。
竟是惨不忍睹到这个地步了。
“拓跋公子,老奴来,老奴本就是宫里头的人,做事要比年轻丫鬟细致一些。”
这话是说给候在外头的沈家人听的。
玉嬷嬷拿着帕子浸了热水,拧干后,就要去擦沈涅鸢后背的血迹,却被拓跋渊一手挡开。
他拿过那帕子,挥了挥手。
玉嬷嬷便是候在了一旁。
眼下这个时候,谁来照顾沈涅鸢,拓跋渊都不会放心的。
沈家人在屏风后头等了约莫有
半个时辰之久,前前后后的看着玉嬷嬷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
沈老夫人早已失了耐心,借故离开。
沈威不敢再去看那满满一盆的血水,可偏偏这玉嬷嬷好似是故意的,每每将血水端出,必定是经过他的面前,让他不想看也得看。
好不容易将伤口擦拭干净,宫尘拿了一瓶药递给了玉嬷嬷。
“这药一日要涂上五回,伤口不要包着,否则会容易恶化。”
言则,沈涅鸢只能趴在床上,直到伤口开始结痂。
待上好了药,玉嬷嬷拉出了一条细线递给了宫尘。
宫尘隔着屏风,就着细线诊脉。
沈威紧张地凑上前,担忧地问道,“她应当没什么大事吧?”
不过是挨了两仗军棍,应该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
只见宫尘眉头深皱,啧了一声,“小县主的身子本就不太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恐怕……”
“旧伤?她养尊处优的,哪来的旧伤?”
宫尘凉凉地睨了他一眼,道,“两个月前的事情,将军这就给忘了?”
沈威左思右想,怎么也没有想起来。
“小县主被沈家老夫人挂在城墙上暴晒了半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险些回不来,这身子还未养好……”丁公公悠悠地道。
沈威这才想起来,是了,还有这一桩事情。
他怎么就给忘了!
“这丫头终日疯玩,平日里瞧着也不是身体不好的样子,怎么会这么严重呢?宫尘大夫,你不要因为和小县主关系好,就说这话来吓唬我们。”
刘氏压根就不信这话,甚是还想为沈家脱罪。
“如今小县主只剩一口气了,刘氏你竟还在说风凉话!”
宫尘的话让拓跋渊心中一紧。
他即刻伸手去探向沈涅鸢的鼻息,呼吸微弱,的确伤及生命。
少年敛着的眸光掠过淡淡的寒凉,“不知沈涅鸢究竟犯了什么错,竟是惹得将军想要她的命!”
“她不知羞耻,明明在奉国寺时,屋里藏了男子,
秀儿都听到了,她死不承认,还与细作有所牵连……”刘氏心虚地开腔。
“细作?”丁公公即刻沉了脸色,“的确是事关重大,老奴这就回宫禀告太后和国主。”
他说罢就走,任凭沈威如何留他,他都不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