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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清屋顶的人后,心中一惊,“上官淇月,你疯了?”
此时在房顶的上官淇月也很震惊,“柳云轩?我爹竟然把你抓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几块瓦片放在边上,随后轻身一跳,落在房中地面。
“你怎么在这儿?当真是我爹将你抓来的?”她还是不敢相信父亲会直接将柳尚书家的公子抓来。
“确实是上官将军将我抓来的,不过上官将军不止抓了我一人,还有一人,你可知他被关在何处?”柳云轩问道,他知晓陈朔跟他一起被抓,醒来时没见到他便知二人没有被关在何处,,虽不知上官将军抓他二人作甚,但陈朔的家世背景不及他,他担心陈朔已经遇难。
上官淇月摇摇头,“我只知我父亲抓了两个人回来,可没想到会是你,另一个人我不知他被关在何处,但你们柳家已经派了许多家丁满城的找你,想必过不了多久我父亲就会将你放走。”
柳云轩想了想只觉得此事不简单,上官家与他柳家确实关系不好,但就算要针对他们柳家,但也不可能会将他一个柳家大公子抓回来,这样风险太大,绝对不是上官将军的作风,而且柳云轩最疑惑的一点是,为何上官将军要把陈朔一同抓回来?难道是看陈朔与自己认识才如此?但这样也不是他的作风,上官将军是绝对不会毫不相干,不知底细的人的。
除非是知晓陈朔的底细?他在心下细细想着,额上的细汗不觉的冒出,“淇月,你快带我出去,我怕他已经出事了。”他说着便爬上桌子,从屋顶上逃走,但奈何自己不会武功,只能摸到房梁,屋顶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
上官淇月见此立马将他拽了下来,“你是我爹抓回来的,就算咱俩相识多年,但我也绝对不会背着我爹放了你的。”说罢,轻身一跃,跳上房梁,回头看了他一眼,便从屋顶离开了。
二月,京城被大雪覆盖,远远望去一片孤寂。
此时被放走的陈朔,跟着脚印和车轮印走下了山,回到了客栈。
几人见他回来,立马担忧的上前问道“出了何事?可有受伤?”
还没等陈朔回话,几人便将他上下打量了遍,见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黎慕之将他拉到一旁问道“是不是上官将军将你带走了?”
陈朔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不是……”他细细琢磨了方才上官将军对他说的话,知晓是不让他将抓走他的人供出,他担心将此事说出后,上官将军会对他身边的人不利,所以不敢告诉黎慕之。
黎慕之见他脸色不对,心里也明白什么,便道“放心吧,如今有恭王帮我们,他不会再动了你了,过些日子就是会试了,我让小二将饭热了热,你吃完后赶紧去休息休息。”
“既然陈公子已平安归来,那在下便去向王爷复命了。”恭王随从说罢便离开了。
恭王府内,清雅的陈设,零零散散二三家仆,在这冬日里更为冷清。
殿上,随从走到恭王面前禀报道“王爷,陈公子已平安回来,但有一事属下在调查的时候,觉得颇为奇怪。”
“何事?”恭王问道。
“柳尚书家的公子,柳云轩昨日也在八方馆失踪了,而且据属下询问到,柳公子和陈公子似乎昨日交谈甚欢,如今陈公子回来了,但柳公子却依旧下落不明。”
“你可问过陈朔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随从摇摇头,“陈公子连自己的夫人都没告诉,想必是为了保护家人,所以属下没有过问。”
恭王听后细细的想了想,半晌后淡淡的说道“今日他定会登门,你且将大门打开。”
此时,柳府中
柳云轩消失了一夜,全府上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夫人,大公子会没事的,您且别着急,已派人出去找了。”一位老妈子站在榻边对榻上一病不起的柳老夫人说道。
柳老夫人扶着额脸色痛苦,“云轩是我柳家的独子,可万万不能出什么事儿啊……报官了吗?”
“回老夫人的话,报官了,老爷还在宫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奴婢斗胆猜测,会不会是上官家做的?”
老夫人听后愣了一下,“上官家?不可能,虽然他与老爷在朝堂上是水火不容,但他毕竟是打过胜仗的脑子,不会如此做事,况且是在天子脚下,他不敢胡来。”
“莫不是周大人?”
“周大人就更不可能了,他不会也不敢与老爷公然对立。”
“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公子,公子回来了!”
柳老夫人听后病一下就好了,赶忙从榻上起来,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见到柳云轩回来后赶紧检查了什么有没有受伤,“轩儿,你这是去了哪儿啊?一夜未归,祖母急的都让满府的下人去找你,就是找不到你啊。”说着说着心里又喜又气,不觉得哭了起来。
柳云轩搀扶着柳老夫人说道“祖母,孙儿我……我就是遇到朋友,去酒楼吃酒忘了时辰,发现天亮了,这才回来。”
柳老夫人听后有些疑惑“酒楼?你从前可从未进出过酒楼,更未吃过酒啊?而且你不是不会喝吗?”
柳云轩有些结巴的说道“额,就是因为孙儿我酒量差,一杯就倒了,所以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原来是这样,还好没事,往后啊得派几个下人跟着你,免得醉了酒忘了路。”
一个时辰前
将军府关着柳云轩的厢房内,火光四射,惊得众下人寻水救火。
柳云轩见守在屋外的人都去叫人了,自己便跳出窗,趁乱跑走了。
此时将军府内,火势已经扑灭,可众人怎么找都没找到柳云轩,正当下人们要将此事禀报上官将军的时候,柳家找到柳云轩的消息传来。
“你们是怎么看人的?!”上官将军怒斥着殿上的一众下人。
管家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回,回将军的话,厢房起火,众人都去救火了,没有注意柳公子是何时逃走的。”
上官将军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如今柳云轩回了柳家,难保他不会乱说。”
“将军,柳公子绝对不会说出是您绑走了他。”一名属下说道。
“细细想来确实如此,虽然本将军对他未有嘱咐,但……眼下皇上还不能没有本将军,若此时弹劾状告,只会让他们刘柳家吃亏。”
柳府,柳云轩的住处中
“少爷,您昨日吃了酒,喝些饮酒汤暖暖胃吧。”一个小丫鬟端着醒酒汤走了过来。
“住在四海客栈的陈公子可找回来了?”柳云轩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小丫鬟想了想说道“今早确实见着四海客栈那有几人与我们一样慌慌张张的,但因没有找到公子您,所以没有多加留意,公子,您怎知陈公子也失踪了?”
“哦,是昨晚,昨晚我与陈公子在酒楼吃醉的酒,今早起来的时候不见他的踪影,不知有没有回客栈。”
“那奴婢去问问吧。”小丫鬟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四海客栈内
陈朔回来后本想在屋里温习功课,却不知为何怎么都看不进去,最后坐在窗沿睡去了,直到门外有人叫他才醒来。
“谁啊?”他向门外问道。
门外的小二回道“陈公子,是柳家来人,说您昨日与柳公子吃醉了酒,便想问问您回来没有。”
“柳公子,是柳云轩吗?”他连忙打开门问道。
门外的小丫鬟见到他福了福身道“既然陈公子已回来,那奴婢便回去复命了。”
“等等,你家公子是何时回来的?”
“回公子的话,就是半个时辰前。”
陈朔细细想了想,此时与柳云轩光明正大的见面属实太引将军府的人注目了,思来想去后,便对小丫鬟说道“两个时辰后,让你家公子在八方馆等我,我有事与柳公子相商。”
“是。”小丫鬟应下后便离开了。
待丫鬟走后,陈朔想想不对,又对小二说道“备好马车,我要去一趟恭王府。”
半个时辰后,恭王府中
“王爷,陈公子来了。”随从走到殿上禀报道。
恭王似乎等了许久,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陈朔快步走上大殿,低着头拱手道“见过恭王。”
恭王看了他一眼,“柳云轩的事我已知晓,你今日来找本王是想来问怎么对抗上官军城吧。”
“回王爷的话,昨日在下与柳公子同时被上官将军抓走,今日得以释放,但……如今上官将军深得皇上器重,在下与柳公子都不敢将此事对外说出,今日来此,还请王爷庇佑。”陈朔说罢跪了下来。
恭王微微摇头,“不必本王庇佑,他也不会再轻举妄动,眼下边疆小国与我国冲突频繁,过些日子皇上便会派遣他驻守边疆,少则也有五六年,如今你们该担心的是副都御史周大人,他与上官军城交好,这次的会试的主考官也是他。”
陈朔听后想了想问道“还请王爷赐教。”
“除非你的文章能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并且得有状元之资,本王才会帮你。”
陈朔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若这次失败而归,下次春闱又是三年后,如今家里出了变故,还不知三年后会好起来或是更差,他不敢赌,只能搏一搏。
一个时辰后,八方馆中
柳云轩与往常一样,面色从容的来到八方馆的,但身后却跟着两个下人,是柳老夫人担心他又夜不归宿,硬是给他塞了俩下人看着,柳云轩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你们二人就在外面等着就好。”他对两边的下人说道。
然而下人却回道“公子,老夫人让奴才们要时刻跟着您。”
“这八方馆只有这一个出口,你们等我出来就好。”
下人们听着柳云轩不容置疑的口吻,怯怯地点了点头,站在了门外。
八方馆中,陈朔已在此等候他多时,见他来了立马走上前去询问道“柳公子,昨日你是在何处?”
“与陈公子你一样,被关在了将军府。”柳云轩见此处人多,将他拉到了一个角落谈话。
“你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柳云轩问道。
“我是被放出来的,他们将我放在山上便离开了,方才我去见了恭王,过些天上官将军会去边疆,我们暂时是安全的,说到底若不是因为我,柳公子你也不会被误抓。”
柳云轩听后愣了一下,“上官将军主要抓的不是我吗?为了打击我们柳家。”
陈朔听后也怔住了,心里有些疑惑,“上官将军就算要打击你们柳家,也不会直接抓了柳公子你吧,前些日子上官将军就已针对我们陈家与王家了,想必这次是要让我不在会试上好好发挥,才抓的我。”
柳云轩细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们柳家与上官家水火不容,上官家支持陈王,我们柳家自然而然的便是支持恭王,我父亲与王知府是师生关系,你们陈家又与王家交好,不管这次上官将军抓了谁,都是对恭王的一种挑衅。”
“不过我听闻有一位周大人与上官将军来往密切,过些天我就要参加会试了,周大人是主考官,恭王告知我说若我的文章若是出现在皇上眼前,周大人便不能在扭转局势了,但问题是,万一这周大人将我的文章掉包,或是藏起该如何是好?”陈朔说道。
柳云轩皱眉想着办法,“我爹也是主考官之一,陈公子你且放心,我回去与我爹说说,你就安心考试就好。”
而在另一边,本是找到陈朔该好好休息的黎慕之却依旧顶着疲倦的身子,在布行里忙碌着。
“少夫人,您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奴婢们就够了。”琴鸢搀扶着有些疲倦的黎慕之说道。
“我就是有点困罢了,一会儿就不困了。”黎慕之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这几日总是有人来退货,虽然比一开始的少了许多,但却越来越难对付。
之前是一个早上能解决十几个客人,如今却是一天都不能让三个客人满意的离开。
“琴鸢,账上还有多少银两?”黎慕之看着给客人的赔款如流水般送出去,不禁有些心疼。
琴鸢拿起账本仔细的翻看着,半晌还不能回答,黎慕之见此拿过账簿草草的翻阅着,越看心里越难受,如今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上官家,除了给钱赔偿就是送布匹赔偿,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陈朔还在客栈温习功课吗?”黎慕之问道,现在便就得陈朔能够在会试中脱颖而出,才能狠狠地打上官将军的脸。
“回少夫人的话,方才家仆来报,说大公子去了八方馆。”
黎慕之听后眉心微微一蹙,“可有下人跟着他?”
“回少夫人的话,公子特意嘱咐不让下人跟着。”
黎慕之心里盘算着,既然上官将军能不到一天就放了陈朔,那他一定是害怕了什么,或者说是绑了陈朔也不能达到他的目的,而且还会动摇自己的地位。想了想便没有让琴鸢去八方馆找陈朔回来。
“老板娘,你看看这料子,昨日送去我府上的,我今日一瞧……”
还没等来退货的妇人说完,只见黎慕之将手中的袖炉放在边上,转身吆喝了一声,让周围的百姓全都围了过来。
琴鸢随手将布行中的一个货品单号递给她,黎慕之当着众人的面,将纸张放在袖炉上烘了会儿,不一会儿便在单子上出现了一个王字。
她什么都没说,随后又将妇人给她的货品号码放在了袖炉上烘烤了一下,纸上却并未出现任何字样。
琴鸢走出来说道“凡是我王氏布行的单号上都用姜汁写上了一个王字,若没有,那便是假的!”
妇人见此愣住了,见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立马说道“这料子就是在你们王氏布行买的!你们可别赖账!”
“这位夫人,您的这个料子真不是我们王氏布行的,先前我们布行没有收回单号的规矩,但如今有了,只要将布料送到府上,便一律收回货品单号,这是昨日才有的规矩,您看来还不知晓。”黎慕之淡淡的说道。
妇人一听急了,扯着嗓子喊道“你这规矩是昨日定的,我这料子是前日买的!”
琴鸢立马说道“可您方才明明说,这料子是昨日送去您府上的,大伙可都听见了。”
布行里几个伙计大喊听着了,几个百姓也凑热闹一齐喊着,顿时周围都是支持王氏布行的声音。
妇人见此还是不死心,依旧嘴硬道“我不管,这料子就是你们家买的,你家伙计可能把单号这事儿给忘了!”
“那好,您且指认一下,昨日是哪位将料子送去府上的?”黎慕之叫来几个伙计,站成一排。
妇人看都没仔细看,就指着站在第一位的伙计,道“就是他!”
“他?”琴鸢露出诧异的神情,“他是我们布行的门童,不负责外送。”
妇人听后顿时哑口无言,抱着手上的料子从人群中跑走了。
“少夫人,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她?”琴鸢看着黎慕之问道,本想跑去抓住那妇人,怎料围观的人太多,妇人跑的太快,一下就不见了身影。
“不必追了,让伙计们都警惕着些,别让人偷了单号。”黎慕之嘱咐道。
四日后,会试当天
客栈里,黎慕之在前夜里,就给给陈朔备了好些个护膝厚衣裳还有吃食,以防考试的时候冻着饿着。
这几日黎慕之忙的焦头烂额,陈朔见她还睡着,便没有让阿姚叫醒她,独自一人便去参加会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