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厢苑中,陈白氏放走黎慕之后,便一直打骂院中的下人,屋子里被她发泄的一片狼藉。
“夫人,二少夫人来了……”萱儿捂着被打肿的脸,胆战心惊的上前来禀报。
陈白氏见她进来不由分说的瞪了她一眼,她吓了一跳赶忙退下。
“姑母,那庶女惹了您不高兴,您拿这些下人发什么火呀。”柳沅茵说着走了进来,看了看跪在屋子里的下人,让身旁自己的丫鬟将她们都带了出去。
陈白氏见她来了心情才好些,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本想像对林纭娘那样教训那庶女的,却没想到老夫人竟如此维护她。”
柳沅茵坐在她的一旁说道:“姑母怕是真误会老夫人此举了,老夫人并不是在维护那庶女,而是在维护整个陈家,这几日我也暗中观察过那庶女,确实与林纭娘不同,若是您今晚真打了黎慕之,明日钱氏问起来,您该如何解释?虽然她是个庶女,但也是黎家的女儿,您这打的可是黎家的脸面,您打那庶女一下不要紧,但得罪的可是县令和知府这两位老爷,这权衡利弊您可得想清楚了。”
陈白氏听完她说的话后,才幡然醒悟,心中顿时在为方才差点打了黎慕之而后怕,她捂着胸口道:“还好有你,这老夫人同我讲的模模糊糊的,当时我也在气头上,竟以为她是看在那二十石谷物的面子上才维护那庶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竟一丝都没想到。”
柳沅茵沉了一口气说道:“姑母,往后一些大事最好要与我商议,万一做错了什么,小了受老夫人责罚,大了可就是整个陈家,说不定白家和柳家也会深陷其中。”
陈白氏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可我就是看那庶女不顺眼,当初林纭娘训斥一下就听话了,而这庶女竟如此难对付,我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柳沅茵眯着眼,在昏暗的烛火下压低着声音说道:“姑母,老夫人不是说了吗?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姑母不会的侄女会。”
一夜过后,昨晚的事两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不记得,收了封口费的下人们也不敢言语,静静的做着自己手里的活。
玉笙居中,
黎慕之见阿姚醒了,本想为其上药,却被她慌忙的阻止了。
“少夫人,万万使不得!奴婢是下人,怎么能让少夫人为奴婢上药,这不合规矩。”她从榻上下来,跪在黎慕之的面前。
黎慕之将她扶了起来道:“下人怎么了?下人照样是人,要说规矩,昨晚你都睡我床上了,上个药而已不至于不至于。”说着她就打开了药瓶,欲要掀开阿姚背上的衣物。
然而阿姚还是遮遮掩掩的,抱着两个手臂一个劲的流眼泪什么话都不说。
黎慕之看出了不对劲,不顾阿姚的阻拦强行将她的袖子摞起,一道道恐怖骇人的伤疤,新伤覆在旧伤上,没有半点地方是好的,黎慕之顿时就呆愣住了,半晌后才缓缓的问出,“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都不敢相信,昨晚阿姚只是为她挡了一下就昏倒了?就算陈白氏她天生神力也不会至此,如今她明白了,原来阿姚身上一直都有伤,身子虚弱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阿姚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带着哭腔的说道:“少夫人,奴婢没事的,奴婢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您为奴婢担心。”
“我问你,是谁干的!”黎慕之强硬的口吻让阿姚不禁身子一陡,从前地屈辱一下子涌入心头,看着真正关心她的黎慕之又纠结着为她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