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泉的声音,而且还是操持着汉语的清水泉的声音。这让明日香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接就搬出了小语种的挪威话来。
“你真的是清水老师,而不是刚刚的那个怪物?”
她把这话问出来,就已经是表明了她开始质疑起了对方的身份。而根本无法用挪威语做出回应的清水泉,则只能是愤恨的一下子砸在舱门上,让舱门发出巨大声响的,就开始暴露出本来面目来。
“聪明!有脑子!你猜对了。是我!没错!”
怪物开始用力的敲打起了舱门,它巨大的力量让这扇厚重的钢铁大门当即也是颤抖了起来。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明明打开门,老老实实的接受这一切,就可以毫
无痛苦的死去。为什么要选择揭穿这一切。假装自己不知道,然后迎接自己的命运难道不好吗?”
“花q!去你的命运!你只是个见鬼的怪物,你有什么资格来宣称这是我的命运!”
明日香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怪物的言论,她还在为它的欺骗,它的狡诈的行为而感到恐慌和愤怒。
天知道这个怪物是怎么回事,它是怎么学会用这种近乎于口技的方式来模拟出那样的场景,以达到自己欺骗的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手段,如果不是有卢修突然提醒,她恐怕就已经是上当了。
真就是后怕不已。这要是被怪物给骗开了门,她还能得的了好?
想到这,她就百般感激卢修的阻止。如果不是他及时苏醒并且阻止了自己的话,那么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落入到这个怪物手中了吧。而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下场,她连想象都有些不敢想象。
有心想要对卢修说一句谢谢,但是越发激烈的碰撞和大门的扭曲崩裂声却让她不得不把这话给咽到肚子里。而也是惶恐的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她下意识的就向着卢修求救起来。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我...”张开了嘴,一大股灼热的气流喷薄而出,卢修脸上一阵抽搐的,明日香都能看到皮肤下那些红黑经络的扭动。
这当真是有些诡异的情况,明日香都开始为卢修的现状但心了起来。但卢修显然不需要这种无谓的担心,他只是通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瞪着门外的,就在一阵又一阵粗重的喘息中这样说道。
“我给你争取点时间。你想办法找到老胡他们...”
“老师?”
这个回答让明日香感觉有些突兀,她都有些想不太明白卢修要怎么样才能给她争取点时间。他们现在有什么?也就是一把枪而已。其他的不管是弓箭还是长矛,都已经是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遗失在了半道上。而区区一把枪,这个时候又做得了什么呢。
明日香脑子里还在困惑着,卢修却已经是在一阵阵骨骼的错响中将自己持枪的左手给伸展了开来。
贲张的肌
肉和暴起的血管、经络混合在一起的左手看起来格外的狰狞,简直就如同恶鬼一般。但卢修却只能从这只左手上感觉到非同一般的力量。仿佛是有一块烙铁置身在其中一样,那种炙热的感觉顺着血管神经就涌遍了他的全身,让他整个身体都感觉好像是要被一股洪流般的热浪给充爆了一般。
力量、混合着原始的冲动,不断的在他的体内奔涌。恍惚之中,似乎有无数的画面、呓语在他的大脑之中回荡。这感觉很糟糕,糟糕到他都有一点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之间的区别了。要不是说明日香的声音惊醒了他,恐怕他现在还沉溺在这种糟糕的感觉中不能自拔。
克制,努力的克制。但这并不是那么的容易。表面上来说他似乎已经是清醒过来了,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眼前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景象。
扭曲的世界,混乱的光影,散乱的逻辑...就连明日香在他的感官中都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面前明明是一座已经快要扭曲变形的大门,但他感觉到的却是一座火山正仿佛是要喷发了一般,正从地幔中流淌出灼热的岩流来。
那本该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但他却对这灼热的岩流有一种迫切的渴求。透过这岩流,它似乎都已经看到了一个伟岸的神灵,被群山和大海所覆盖着,游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这是祂力量的具现,而他的身体、他的本能,正在渴求着这份力量。
卢修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这种冲动了。但现在这个时候,他却必须要考虑到明日香的安全。
所以凭借着此刻为数不多的理智,他把手里的左轮扔到了明日香的面前,同时也是一股脑的把剩下的那些子弹给递了过去。
然后,就好像是蓄满热量的蒸汽炉开始运转起来了一样,在几乎可以比拟引擎的呼吸和心跳声中,他整个人就像是出膛的炮弹一般,一拳轰出,拳头直接就烙在了钢铁浇筑的大门里。
明明是血肉之躯,这个时候却爆发出了比金属更加坚固的力量。形容狰狞的左手几乎是半没入了钢铁之中,巨大的力量让钢铁颤抖,也让门外面的怪物一时
间陷入了寂静。
正在拆门的他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门里面会传出这样的动静。而也是在一阵久久的迟疑之后,他才像是猜想到了什么一样,以一个怪异的腔调,对着门里的人发问起来。
“是谁呢?让我闻一闻,猜一猜。卢修,那个失败品对吗?”
“你可真是走运啊。吞噬了我的血肉之后居然还没有死,反而还被激活了你那没有彻底枯竭的源生系统。这可真是,让人惊讶的事情啊。”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他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卢修不得不在意。而也就是努力的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冲动之后,他一边在嘴里喘着滚烫的白汽,一边就对着外面的怪物发问了起来。
“不不不,你应该这么问才对。那就是,我们...我们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怪物似乎很喜欢交流,它并没有做什么遮掩的,就坦诚的说道。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我们俩,可是同类呢!不同的是,你似乎倒霉了那么一点点,在寄生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以至于最重要的思维器官被剥离了出去,让这个灵长类生物的大脑控制了你。这才使得你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忘记了自己本来的使命...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亲爱的同伴。”
“因为我会帮你的,帮你找回自己。帮你认清楚了,我们和这种低级的生物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