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这个称谓，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加在人身上的，你知道么？”纪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一点。</p>
“如果你喊了我爸爸，我就要对你负责任，你知道么？”纪柯看着他。</p>
零号撇撇嘴，看起来分外委屈。如果不是纪柯亲手制造的他，小孩儿看起来就是一个委委屈屈的真正的人类小男孩儿。</p>
“所以，你是不想对我负责对么？”</p>
纪柯看着零号的表情，觉得自己心里开始有点烦躁起来。</p>
“不是！只是我不觉得我能强大到像爸爸一样保护你。”</p>
“我不需要你保护，”零号瞪着他，“我自己能保护自己。而且，你刚刚不就是我保护的，我比你强大。”</p>
“这不一样。”纪柯看着他，零号小小的脸紧绷着，让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了，“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p>
“我明白，你就是不想对我负责！”零号大声指控道。</p>
两人和飞行器都在路边，这时候虽然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但路上还是有人。零号大吼的时候，正好有一个老爷爷从两人旁边走过，被零号话语中的内容惊到，侧过头看了眼零号，又看向正低着头跟零号说话的纪柯。</p>
“年轻人啊，就要承担责任，自己的孩子就要对他负责。”老人苦口婆心，一听就知道是把零号当成被父亲抛弃的小孩儿，把纪柯当成那个狠心父亲了。</p>
“……”纪柯无言以对。抱起零号上了飞行器。</p>
等两人都坐好，纪柯赶紧启动飞行器，带着零号冲着实验楼飞去。</p>
但与此同时，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有人偷偷拿着相机，拍下了方才零号移开着火飞行器的一幕，以及纪柯和零号两人的模样，和乘坐的飞行器。</p>
在纪柯和零号纠结爸爸问题的时候，纪念就像是一个局外人，通过零号的身体，接触着这个世界的人和物，每当纪柯跟零号说话的时候，他明明能够感受到这个身体在开口，却没办法说出别的话，出口的话全都不由纪念控制。</p>
但他回忆方才，零号伸手就将半空中砸过来的中型飞行器定在空中，轻而易举就将它扔向一边的情景，又觉得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p>
着火的飞行器，爆炸的声音，还有纪柯的脸，随处可见的爆炸，铺天盖地的流火。</p>
纪念觉得他好像曾经经历过什么跟这个很像的事情，而且那件事影响更大，爆炸更剧烈，结局惨痛。但是他却想不起来了。</p>
难道是当初他带领人造人打天下的时候，经历过什么战争自己想不起来了？纪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仗他打过无数场，但他忘掉的这件事，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争，都更加触动他的心。</p>
而就在纪念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零号和纪柯还在争论。而在怎么争执纪柯都不肯松口承认是自己爸爸之后，零号机智的选择了走抒情路线。</p>
“我刚才在幼儿园的时候，放学了别的小孩子都是被自己的爸爸接走的，如果你不是我爸爸，我就没有爸爸，放学的时候，都没有人接我。”</p>
零号的声音听得让人忍不住母爱泛滥，就差声泪俱下了。</p>
但纪柯毫不为之所动，他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半空，说道，“你不用上幼儿园，你也不用上学。机器人的脑子应该是够用的。”</p>
“那我就没有人保护了，我这么可爱，一定有很多人偷我的。”零号眼睛一转，开始找别的理由。</p>
纪柯眼也不眨地接口，“你刚刚还说你不用人保护，你还能保护我呢。”</p>
“……”零号鼓着脸，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说的这么打脸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