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一个随从走进来——并非是时人常见的婢女,而是五大三粗糙汉模样。他手里端着个极大的木托盘,上面摆着两碗雪白的面条,上头覆着一捧清煮的大叶青菜,又切了一盘子牛肉,两碟子不同酱料,再加一壶酒,俩酒杯。
之后糙汉将这木托盘放进汤池,就抬脚走了。
木托盘漂浮在两人中间,托盘挺大,就如同在两人之间放了张桌子似的。
晏长澜伸手倒了杯酒,然后把那木制的酒杯顺着汤泉推过去,被叶殊抬手接住,然后他再再问道:“叶兄吃辣否?”
叶殊看一眼酱料,将那不辣的拿过去,自己倒入面条里搅拌了吃一口,又喝一口酒。
晏长澜咧嘴一笑,神采飞扬的:“这酱料是牛叔最拿手的,牛肉也是他精心养出来的好牛所出,怎样,吃得还好?”
叶殊点点头:“滋味不错。”
晏长澜道:“配上给的那菜更美。”
这般说了两句后,叶殊与晏长澜都一口面一口肉一口酒地吃起来,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又聊个几句,也很惬意。
待吃完了,又泡了一会儿,晏长澜才开口:“叶兄,日后有什么打算?”
叶殊道:“如今在山间度日颇合心意,便这般度日了。”
晏长澜略有迟疑:“叶兄……可还想习武?”
叶殊微怔,旋即摇头:“不了,前缘一切,皆因习武而起,并不叫我快活,而今做个山野村夫,反倒自在。”
晏长澜听得,轻轻一叹,也不勉强。
他同叶兄颇为投契,原还想着教他习武,虽说不能将晏氏家传武学传授,叶兄现下习武也晚了些,难有大成就,但只要勤奋点,也能自保有余。只不过,既然叶兄并无此意,他也不便多劝,左右还有他在,日后他再多看顾几分,也就是了。
叶殊知晓晏长澜好意,举杯敬了一敬。
晏长澜露出个飞扬的笑容,满饮一杯。
泡过温泉后,两人换了干净的衣衫,一同回房休息。
到了客房前,晏长澜说道:“叶兄夜间若有所需,摇晃房中铜铃即可。”
叶殊点一点头:“晏兄好眠。”
晏长澜洒脱道:“明日再见。”
两人就此分别。
叶殊进入房中,一夜仍是打坐修炼。
待次日天明时,他方睁开眼。
门前有婢子送来洗漱之物,叶殊惯于被人侍奉,自很从容,而后他走出门去,便见到晏长澜在那院中练武,其额上细汗微微,显然已练了一些时候。
叶殊不由暗赞:果然勤奋,难怪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武艺,断不是仅仅资质不凡之故。
于是叶殊立在那处,静待晏长澜练完。
晏长澜收手后,回头看见叶殊,笑道:“叶兄起得可早。”
叶殊道:“不及晏兄多矣。”
晏长澜摆摆手:“自幼如此,早已习惯,不值一提。”
之后,晏长澜请叶殊去他房间小坐:“此间风大,到我屋里用早膳。”
叶殊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