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愿意做事,龚皓自然答应。
老朱还挺不放心的,叫了个兄弟过来跟车。
“目前还算老实,就是他那大哥,好像有点想法。”龚皓也不是头一天出来混,什么人没见过。
陆怀安哦了一声:“他大哥?”
“嗯。”龚皓嗤了一声,摇摇头:“眼高手低吧,觉得这么送菜没前途,还是想像前头那样拿大头,农民拿少的,车也不肯开,货都不想搬,这几天听说跟隔壁村里头一个寡妇好上了。”
这些闲言碎语,都传到了龚皓这边,可想而知早就人尽皆知了。
陆怀安皱了皱眉,有些无语:“崔二怎么说?”
“他倒是劝了几句,但他话里话外,都是反正就一年,让他大哥忍一忍。”
无非是签了协议在先,崔二全凭着这份约束才安心在做事。
同样的,他的不服管教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他不服陆怀安,所以不情不愿。
陆怀安也知道这情况,摆摆手:“行吧,只要他们现在不搞事,先不管,我们正事要紧。”
左右送菜这事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本来也没想要赚多少钱。
“行。”龚皓这边的日常收支都记录了下来,说等他们回来再详细地说。
毕竟这机器不能一直放后院的,万一被逮到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陆怀安和钱叔去了纺织厂,厂长格外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最近他们纺织厂可真是咸鱼翻身的感觉。
从前是他们求着制衣厂收布料,有些布料质量次了点,人家说扣钱就扣钱,有时甚至亏本都得做。
没办法,没有竞争,人家没压力。
少点就少点,反正厂子能运转,也不差这一批。
现在不一样了。
“淮扬前些天还找我说,要加大进货量。”厂长有些迟疑地看了眼陆怀安,担心他生气:“他们现
在也在做。”
做就做呗,陆怀安不以为意:“我们这边订单现在满了,也没法多接单。”
大批量的单子他们都压在了手里,正在努力赶工交货。
这些零碎的小虾米,淮扬愿意吃就吃呗。
见他没生气,厂长松了口气,说起了最近的原料市场。
“羊毛今年好像降了点,我一个老熟人说他能弄到一批去年的质量还不错的羊毛,八月能给我送过来。”厂长表示一直记着陆怀安说过的毛昵布料:“只是这种毛昵我们的机子容易卡,毕竟太精细了,过滤得也不是那么的精准,需要大量人工,所以价格可能略贵。”
钱叔心中暗笑,这可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了。
偏偏陆怀安只字不提精梳机,听着厂长倒了半天的苦水。
价格实在谈不下来,陆怀安才拧着眉头:“就不能想想法子,把这个人工转成机器制作吗?”
“我们也想啊,但是确实是不行。”
所以以前毛昵他们厂里都不生产的,因为成本太贵了,人工太贵了,做出来还不如去沿海进货便宜。
质量还比不上人家的。
“这样啊……”陆怀安皱了皱眉,转了个话题:“我们的布料,你们有提供给淮扬吗?”
这话题转的措不及防,厂长面色一僵:“这……有。”
他说不出假话,附近纺织厂有三家,他不提供,人家提供了,没准他就丢了淮扬这么个客户。
虽说他现在大半订单都是诺亚提供的,但也不能不要别的客户不是。
“如果我想跟你签个合同,让你不把毛昵提供给别的厂家,你能做到吗?”
毛昵?
厂长琢磨了一下,这个毛昵,说实话,就算他们想提供,淮扬都不一定会要。
“可以。”他利索地点头,拍着胸脯道:“我办事,你放心,只要你有这个需求,我们签了合同,我就一定能做到!”
“好。”陆怀安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才慢条斯理地道:“我前阵子出了趟远门,进了点货回来。”
进货他知道,但进了啥货他是真不清楚。
“我进了台机器。”陆怀安
放下茶杯,平静地微笑:“精梳机。”
厂长配合地点点头,敷衍:“哦,精梳机啊……”
他们那制衣厂可真行,缝纫机都进了好几趟货了。
诶不是?
精梳机?
厂长端茶的手一抖,骤然抬头:“啥?”
“精梳机。”陆怀安笑容丝毫未变,肯定地重复:“就是你想的那个,可以做毛昵的。”
节省大量人工,能做混合型毛昵面料。
如此一来,价格将被压得极低,而且出货量会大大增加。
厂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陆怀安说得如此条条是道,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陆怀安向来一言九鼎,绝对不可能说这种大话。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声音格外恳切:“陆厂长,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