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我之前有关注过。”
陆怀安想了想,好像还是三月份的时候了“那时候,北丰就传出消息来了。”
没意外的话,四月份应该都要公布了,只是没想到今年价格调控出了问题,才拖到现在吧。
那么早,就传出消息了?
龚皓和钱叔对视一眼,都有些急切地道“那,你有没有操作一下?”
刚好也是在北丰,操作空间比南坪应该要大得多才是。
“没有。”陆怀安很坦然,摇了摇头“而且,这个评选,我没戏。”
为什么啊?
龚皓不能理解了,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戏呢?
瞥了他一眼,陆怀安打开文件“你不知道这个评选的原因是什么。”
去年年初,上头与十六位国营企业厂长搞过一个“直接对话”。
既要厂长们在所有权与经营权的两权分离上下功夫,但又不能改变所有制。
等于说,就是可以选择少数有条件的大中型国营企业,进行股份制试点,但是不能损伤国家利益。
从去年开始,两权分离的承包责任制,一直是企业改革的主题。
今年搞出的这个评选,很明显就是对应的这个事情。
“你是说……”龚皓皱着眉头,沉吟着“他们要评的企业家,是有范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他们这些私营企业全都没有份。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陆怀安点点头“所以我回来后压根都没提这事。”
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戏的。
与其当个陪跑,费心费力最后只是场镜花水月。
倒不如安安分分的,别去招惹这些事。
钱叔这么一听,立马打起了退堂鼓“那还是算了,而且企业家,在过去,在现在,可都是个贬义词。”
当真是什么好事?
他也就是看在说这个颁奖挺有份量的,才动了心思。
听陆怀安这和以说,人家名额兴许都早就内定了,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陆怀安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虽然名额没有确定,但范围差不多划定了的。
几人立马将这事抛到一边,开始讨论别的事情。
“锐铭这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国家体改委将锐铭列为全国企业股份制改革的四大试点集团之一后,直接参与了锐铭的发展战略与产权改革等一并事宜。
龚皓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们塞给锐铭的厂子太多,负荷太重,现在已经逐渐显现颓势。”
当地的领导们当然是求之不得,恨不得赶紧把这些烫手山芋全塞给锐铭。
反正他们有本事,赶紧将这些马上要倒闭的,做不下去的厂子全给盘活才好。
可他们没有想过,锐铭本事再大,那也拖不了这么重的负担。
“尾大不掉。”钱叔笑了一声,抽了口烟“好好一个锐铭,眼见着就被拖垮了。”
其实他们厂长算是比较敏锐的了,上个月月底更是直接想不再生产,先清内账。
这个陆怀安也记得“他不是停工了?说要调整。”
一连发了好些紧急报告,说是仓库已经爆棚,流动资金严重积压,锐铭急切地需要停产整顿。
这个申请被驳回后,厂长又连续提出好几个观点。
一时是要检修设备,后边又说要消化库存。
千方百计,想挽锐铭于大厦将倾。
“屁的调整。”钱叔嗤笑,弹了弹烟灰“停了三天,上头就直接下命令了。”
说是他严重违反规定,“影响领导决策”。
龚皓神色凝重“上头的说法是,得继续生产,‘以备万一’。”
毕竟现在价格宏观调控,眼看着是有些失控,说不得这价格爆涨,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
现在他们停产整顿,万一价格突然又爆涨怎么办?
陆怀安听着,都有些无奈“难道,他们还要继续生产?”
龚皓和钱叔对视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是的。”
不仅要继续生产,而且还在继续往锐铭塞厂子。
“那锐铭完了。”陆怀安一语定音,毫不迟疑地道“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用不了两个月,他们的货品会全部积压,资金链就会完全断裂。”
龚皓听得两眼放光,搓着手很兴奋地“那我们……”
“我们可以准备着了。”陆怀安签了字,让他准备调动资金“我猜,他们会急切地出货。”
不管是怎么操作,两边怎么拉扯吵架,积压的库存是重中之重。
只要货品能变成现钱,锐铭就还有救。
所以……
“他们下一步,肯定是清库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