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孙局和他外甥,钱叔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往后一躺,他伸出大拇指:“怀安呐,你是,这个。”
陆怀安也带了丝醉意,笑容慵懒:“过奖。”
“我原先还想着,孙局这差事,怕是个烫手山芋,所以一直拖着。”钱叔想了想,摇头笑道:“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也不想你带出个白眼狼,回头抢食吃,但是……”
但是碍着孙局的面子,真要敷衍了事,又太容易得罪人。
他当时也是一筹莫展,给陆怀安说了后,一直睡不着,怕坑了他,又怕处理不好得罪了孙局。
没想到陆怀安竟然利用小平头,不着痕迹地展示了自己的本事和大局观,又轻而易举地摆平了这群小混混。
难得是没结仇,没结怨,双方都挺满意。
一箭双雕。
他越想,就越觉得陆怀安这事办的漂亮。
陆怀安歪着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
这种事情,做过一次,够了。
其实回头
想想,以前的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至少,夹在他妈与沈如芸中间,他早练会了借力打力,和稀泥,两边说好话的本事。
如今随便借用一下,效果还算不错。
“那个,聂盛,没什么事吧?”
陆怀安回忆了一下,笑了:“内伤应该没有,都是外伤,估计得躺他三五天吧。”
那一群家伙,嘴上唬人,动起手来没一个够看的。
身手都不咋地,也难怪这么久没成什么气候。
钱叔皱眉,有些迟疑:“这一来,你跟房东关系……”
“哦,没事。”陆怀安笑了笑,摆摆手:“我打算明天去医院探望一下。”
见他都心有成算,钱叔也没再多说。
只离开前,叹息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实在是,前途无量。
陆怀安不想去想什么前途,他只想安生做点小生意。
听说聂盛进了医院,陈崎偷偷跑过来找了沈如芸,说很感谢他们。
但她的东西,沈如芸没收,只好生安慰了一番,让她继续回去读书。
私底下,沈如芸也是挺懂她难处的。
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名声坏不坏不重要,关键是她家里人肯定会想和稀泥,把她嫁过去了事。
毕竟,房东家境尚可,又有个门面,聂盛虽然浑了点,但也有颗真心。
沈如芸冷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根本不知道,只有颗真心,日子会过得多惨。”
能有多惨呢?
陆怀安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曾经的模样。
当年,他没出来,也没像现在这般在中间周旋。
所以前些年都是她一个人扛着,等掉了一个孩子,陆怀安终于懂得心疼,日子才慢慢好过的。
他叹了口气,点头:“是,只图真心,谁又能肯定这心不会变。”
沈如芸没想到这话都能得到他的肯定,唇角不禁弯出一抹弧度:“不过有些时候,心还是不会变的。”
听出她意有所指,陆怀安喉结滚动,颇为感慨地抚着她的脸颊道:“我……”
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沈如芸腾地起身,说要去后院收拾她
的小菜圃:“我的包菜长得挺好的,有个包得很好看,我们今晚吃包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