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说话间,安家这条胡同里,一头一尾驶进来几辆没有标记的马车,明目张胆地停在了胡同里,看起了热闹。
胆敢在安家门前来看热闹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她若是能够顺利让孙家人退走,她不想要这等闲事去惊动老夫人。
跪在地上的康妈妈见杨妈妈没人使人进去禀报,她愤愤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伸手指向杨妈妈,大声地斥责道“好你个仗势欺人的恶奴,这等事情,居然敢隐瞒不报!”
“好你个安国公府,我家姑娘跪倒在这寒风中恳求救援,居然没有一个主子出来支应一声,莫非安国公府就这么看不上勇毅侯府?”
“我们侯爷在边关戍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侯爷保家卫国,顾不上家中妻儿老小,难不成我家小姐就活该被人蔑视,活该被人欺负?”
“安大小姐,你出来,若不是你伤了我家少爷的手臂,他今日就不会坠马,更不会重伤危在旦夕,你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安国公府不能纵容家中子弟……”
“住口!”一声清脆的呵斥声响了起来,一个身穿翠绿色斗篷的大丫头,站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旁,大声地斥责道“我家小姐说了,你家姑娘是什么身份,怎么她跪一跪,别人就非得要搭理她?”
“不搭理她就是蔑视她,欺负她?”
“莫非你家小姐是金枝玉叶,那膝盖特别尊贵,跪一跪就能得偿所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都得向她低头,都要想方设法让她满意?”
“你家姑娘怎么厉害,她怎么不去皇宫门前跪着,求皇上救她那咎由自取的哥哥呢?跑到安国公府门前撒野,分明是欺负安国公府女眷,痛失亲人,没人能起身应付你们这些无赖!”
“但凡是这几日上门吊唁过叶夫人的,谁人不知安家老夫人,少夫人和大小姐都病倒了,根本起不来身!你们上门来挑事,莫非是想要让她们病上加病,好遂了你们杀人不见血的心思?”
“要不然,孙彬坠马出了事,生死未卜之时,你们这些人,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胡咧咧谁人看不看得起勇毅侯府?”
“孙彬坠马,怎么就跟勇毅侯驻守边关劳苦功高牵扯上了?京中的勋贵人家,哪家没有人驻守边关?莫非勇毅侯府的人特别金贵,你们有人驻守边关,功劳就一定要比其他人家格外大一些?”
“要不然,就是蔑视了,欺负了勇毅侯府?要不然,就是折损了勇毅侯府小姐,勉为其难跪一跪的膝盖?”
“这究竟是谁居心叵测,含血喷人在欺负人?”
“孙彬坠个马受个伤,勇毅侯府的女眷就敢到安国公府门前撒野,这是想要借机凌驾到申国勋贵的头顶上,人人都要向你们府低头!”
“这是孙彬跟乔巧巧定了亲,你们两府联手,底气足了,你们两个未曾及笄的女子,带着一个刁奴就敢堵上门来欺负安家!还贼喊捉贼,栽赃别人欺负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天底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在场的人,你们都听见了,看见了勇毅侯府的作为,烦请你们都做个见证,咱们一起进宫去请皇上评理去。”
那大丫头伶牙俐齿,清脆的声音又脆又亮,停留在胡同里远近的马车都听见了她的声音。
胆敢停车留在胡同里看热闹的人,几乎人人都认识刚才说话的随娇娇的大丫头巧灵,自然也都明白,刚才的话,全都是巧灵一句句学着随娇娇的说话,在怒斥孙家人。
巧灵的话音一落,安国公府门前两边的马车里,都有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自当为随妹妹做个见证。”“愿为随姐姐做个见证。”
随家马车里,懒洋洋地斜靠在靠枕上的随娇娇满意地笑了起来,她伸手端过巧喜送过去的茶盏,舒服地喝了一口。
看戏不怕台高的人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