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身向前,隔着桌子伸手握住五皇子袖子,想要把袖子上将近半尺的裂口拉过来细看。
五皇子想起对安馨的承诺,‘不让其他人知晓今日的所见所闻’,他警觉地用力从宋承平手中抽出袖子,忿忿不平地遮掩道
“你别看了,从明日起,我要开始练功,早晚要报了这一剑之仇。”
那敢情好!表哥能被安馨刺激得多学点功夫,还真是件功不可没的好事情。
宋承平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露出来,五皇子不悦地抬眼盯着他,极其认真地叮嘱道“还有,你别再想着让母后赐婚。”
宋承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五皇子气恨地伸手拍了一下桌子,愤懑地说了下去“那安馨眼高于顶,桀骜不驯又无知无畏,你要是娶了她,只会替你和宁平候府添乱。你以后娶谁都好,就是不要娶她。”
安馨主动提出他今生今世都不能娶她,定然也不会想要嫁给表弟,卷入皇家的漩涡。与其让表弟心存幻想,不如让他断了念想“我不同意,大哥也不会同意,父皇母后更不会赐婚。”
宋承平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沉默地低下了头,一双丹凤眼盯在面前的茶杯上。他错了,他不该跟五哥说这事,也不该急着想要在安家的热孝中定下亲事。
安馨还小,他可以等,他还有机会等她长大。
五皇子从来没有见过宋承平如此难过的样子,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宋承平的身旁,伸手揽住宋承平的肩膀,“表弟,你听我一句劝,明日你进宫来,跟我一起去母后的赏花宴。”
“满京城的闺秀随便你挑,等你挑好了,我让母后给我们两个一起赐婚。”
“不去,我明日当差。”宋承平缓和了神情,他清楚地听出了五皇子言语中的推诿,“姑母给你办的赏花宴,我才不要去添乱。万一你一个也看不上,姑母还要迁怒到我的身上。”
五皇子哪里肯让宋承平逃脱,他的手从宋承平的肩膀上向上揽在了宋承平的脖子上“你去不去?你不去,信不信我这会儿就装病,让明天的赏花宴没有了我这个采花人?”
“信信信,我去还不行吗?”宋承平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他不是打不过五哥,是五哥真的敢装病,坏了姑母精心筹划的大事。
五皇子满意了,只要表弟会去,他就有办法让他挑中一个闺秀,跟他一起把婚事定下来。安馨那个小丫头,且让她慢慢长大,让其他人去收拾她吧。
安国公府中,叶夫人的棺椁终于从灵堂中,头前脚后地抬了起来。
抬杠的人还没有移动脚步,‘嘭’一声重响,安志坚毫无预兆地俯身晕倒在地,秋敏学越众而出,上前把安志坚翻转身抱在怀中,一边掐住安志坚鼻子下的人中,一边急声叫道“大伯父,大伯父!”
安志坚哪里还听得见声音,他人事不知,晕倒了过去。
灵堂中,众人面面相觑,缺少了送葬的主心骨,这要如何是好?
安国公临危不乱,他大喝一声,“时辰已至,照常出殡。”他大手一挥,出殡的粗细乐班的乐音应声响了起来。
送葬的乐声一起,早已准备好的‘路旗’最先开路而行,引路纸钱紧随其后,纸钱落地,一排排的仪仗纸扎紧跟而上,然后,招魂幡在凛冽的寒风中招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