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先前的感谢就是表明态度,申国朝廷不会追究他出手救人。等他回了天鹰宗,宗门之内要是追究下来,南宫翎还得自己担着。
李公公和宋承平两人都是明白人,都没有要再多问的意思,两人跟南宫翎客气地告辞,他们俩身负要案,此事既然跟安家有关,自然还要顺便去拜访安国公和世子。
他们两人把五皇子留在这里,跟着安怀德去了,留下南宫翎一人坐在花厅中,留意着窗外五皇子和安馨的动静。
安馨跟在五皇子的身后,一边赏花一边等着五皇子开口。她一眼都没看向五皇子,五皇子身上的胭脂红披风太过鲜艳,她不愿意刺激了眼睛。
五皇子带着安馨差不多逛了一圈,发现顺着小路,无论如何避不开花厅中其他人的视线,方才回过身,在安馨面前站定。
他俯视着安馨,压低了声音问道“昨夜,你救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看守月老花灯的那些人,有何异样?”
安馨干脆地答应道“没有。”
安馨拒绝的姿态很明确,她没有遮掩对五皇子的不耐烦和不喜欢。
她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装模作样的骚包男。特别是像五皇子这样为了自保,放弃武功,选择花枝招展人,更是看不上。
想要‘自黑’求生存,让人放下提防的办法多得是醉心于诗词歌赋,醉心于山水之间,醉心于古玩字画……甚至是醉心于美食,都比招摇过市,打扮成孔雀男,败坏风气来得要好。
五皇子仿佛对安馨的看不上极感兴趣,对他而言这是极为新鲜的体验。
他是帝后的嫡幼子,他比英王整整小了十二岁。
帝后老来得子,对他极为宠溺,对他的期望就是做一个游手好闲的皇子,王爷,以后再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亲王。
他自幼领会了帝后的意思,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对此,他的嫡亲大哥乐见其成,他喜欢的东西,想方设法地满足他,只要他不跟大哥争抢皇位就好。
从来没有人,对他变成这样有过不满;从来没有人,对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安馨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的不满与不屑的人。
他不相信她会不懂得他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这个样子,让他的心又酸又痛。
她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他自己。
他不过是晚生了十二年,就注定了要被关在世上最尊贵的笼子里,变成最金贵的金丝鸟,取悦他最亲的亲人。
先是他父皇母后,后是他的嫡亲兄长。
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他这等混吃等死的运气,是他不知多少世修来的福气,他没法跟人争。他先天不足后天不良,在注定的命运中无法挣脱出来。
他就是个怂包骚蛋,自从他认清楚没法去争之后,他心甘情愿地不争也不抢了。
可他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了安馨这样的奇葩,她好似浊世中一股清流,洗涤他不堪的窘境,提醒曾经有过的向往。
她对他的不屑,没有恶意只有怜悯,他甘之如饴。那些人,用截杀来阻止她跟他在一起,反倒激起了他心中的渴望,让他舍不得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