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胜境的戒律堂算什么?
违抗国师的命令,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她原本不想要活的,可国师让她求死不得,当死去比活着更艰难的时候,她宁肯继续活下去。
秋如云不敢多停留,赶紧去库房按着清单,把补给一一领了出来,装在了腰间的储物袋里。
回到住处,环视住过三年的地方,一床,一几,一椅,一柜,柜子里放着屈指可数的衣裙,跟她在天胜境的闺房天差地别。
从她在飞云门清风居门前失去她的孩子开始,她被打落尘埃,再也捡不起秋家女子的骄傲。
她安静地坐在黑暗中,放空所有心神,静候黎明到来。
当第一抹阳光穿透黑暗的时候,秋如云站起身来,从储物袋中刷出面具戴在脸上,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朗声说道“师尊,自今日起,我愿跟随师尊姓氏,改名为宣云,跟前尘往事一刀两断。”
没有人答应她,她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宣云别无留恋地举步离开,头也不回地下山,在山下马厩选取了一匹骏马,独自纵马向着卫国天京城而去。
她没有选择在不留山的住处中,查看师尊给她的消息,她害怕她若是看了,说不定宁肯千辛万苦地死在不留山,也不敢下山一趟。
等到她自觉师尊无法察觉她的动静的时候,秋如云,不,宣云纵马进入路边的树林,深入树林中嚎啕大哭一场。
她发疯般地刷出长剑,在树林中乱砍乱叫,把心中的愤怒不甘通通发泄之后,精疲力尽地收起长剑,背靠一块乱石,认命的刷出国师给她的小册子,仔细地翻看起来。
这一看,她看入了迷。
过了午膳时分,她终于看完了,收起小册子,宣云邪魅地狂笑起来。
笑声刚起,她忽然哀叫一声,双手抱住脑袋,痛不欲生在地上打起滚来。
她疯狂地哀叫起来“师尊饶命,徒儿不敢了,徒儿不敢了!”
可惜,无论她如何求饶,她的师尊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宣云在她刚刚砍过的乱枝丛中滚过,身上被锋利的断口划出了无数的血痕。
伤痕累累却抵不过她脑中的痛楚,宣云声嘶力竭地不停求饶“饶命啊,师尊!徒儿不敢了,徒儿再也不敢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疼痛终于缓减,宣云像个死人一般瘫软在地上,任由阳光直射在身上,任由身上的鲜血不停地流淌。
神奇的是,她身上的伤口在没有新的伤害之后,迅速停止流血,然后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结痂脱落。
除了淡淡的白色伤痕留在皮肤上之外,只剩下血迹斑斑的衣裙,显现出刚才的惩罚何等的惨烈。
又过了半个时辰,宣云终于动了动。
她认命地睁开眼睛,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缓缓地坐起身来,从储物袋中刷出一身新的衣裙,换过之后,把旧衣服留在原地,重新骑马出了树林。
这一次,她规规矩矩地骑马,向着卫国而去,再也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半晌之后,有人找了那片小树林,找到她遗留在地上的血衣,收起血衣返回了不留山上的道观。
就在宣云凌晨走出住所的时候,远在申国盛京城的吏部尚书郑奋翼在上朝面圣的途中,不慎跌下马来,摔断了右腿小腿骨。
郑尚书是文臣,断腿之痛哪里忍得住?
他侧身躺在地上,哀哀痛叫之余,赶紧吩咐随行的小厮,“赶紧去请御医,不拘是哪一个,只要是近就行。”
随即,他反应了过来,“毛御医的住处就在这附近,赶紧去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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