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片燃烧着的火海,曾经日日夜夜的炙烤着他,在这畸形的世道生存的每一天,他就如身陷火海一般,饱受折磨。</p>
</p>
圭柏柏仍旧在前面走着,他还在想着娄越楼上上辈了到底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幕,内心不安又彷徨,紧张又兴奋,错综复杂的各种念头其飞,不得不念清心咒才冷静下来。</p>
</p>
他们还在火海里走着,又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互相暗自打量对方,却又谁也不说话,好像在进行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游戏。</p>
</p>
最后不知是谁先按捺不住开了口。</p>
</p>
“你……”</p>
</p>
“那个……”</p>
</p>
圭柏柏觉得有些好笑,就真的笑了起来,他原本是个及其爱笑的人,直到遭了大难,再也忘记怎么发自内心的笑,学了无数假笑,这会儿反倒下意识的就笑了。</p>
</p>
“你怎么不说话?”</p>
</p>
娄越楼满脸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他道:“我好像知道怎么走出去了。”</p>
</p>
“哎?”圭柏柏愣了愣,想了想自已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终于觉得自已这个保护者实在当得不称职,忍不住问:“是你听到的声音说得?”</p>
</p>
娄越楼摇头:“没有声音了。”</p>
</p>
没有了,自从圭柏柏那几句话说完后,火海里的声音突然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就连那种故意引诱人暴躁的情绪都消失殆尽,这根本烧不到人的火海变得真正的无害起来。</p>
</p>
娄越楼觉得那声音已经得到了自已最想要的答案,他们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已经完成了一个考验,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p>
</p>
这个秘境真的是奇怪得很,就跟他这个人一样。</p>
</p>
从头到脚都写着叛逆。</p>
</p>
圭柏柏没想到那最像是秘境考验的声音也没了,那他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摸索了,满脑了的雾水,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娄越楼:“那你怎么……”</p>
</p>
娄越楼却反问他:“你不生气?”</p>
</p>
“啊?”圭柏柏又被问愣住了。</p>
</p>
娄越楼继续道:“让我这个凡人找到了出去的</p>
</p>
圭柏柏:“……”</p>
</p>
娄越楼一边看着圭柏柏无语的表情,竟然忍不住勾起嘴角,就连那高高在上的语气都学得淋漓尽致:“骂完了之后,再说上一句,你想到什么呢说来听听,我不是真想用你的办法,只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用的地方,想你个凡人也没什么好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p>
</p>
圭柏柏觉得脸面挂不住,没忍住打断:“好了,笋都给你夺完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p>
</p>
娄越楼瞅向他:“你为什么还不生气呢?我都这么说你了,你是不是没脾气?”</p>
</p>
“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吧……”圭柏柏本来还觉得娄越楼的问题古里古怪的,总是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倒是明白过来:“也不是每个修仙者都这样的,不把凡人看在眼里。”</p>
</p>
不过娄越楼虽然说得辛辣,确实一针见血,他还真没怎么生气,这是事实不是吗?</p>
</p>
娄越楼“哦”了一声,接着道:“不过是一些学会装模作样的人而已,还不如那把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你是说那些人吗?”</p>
</p>
圭柏柏觉得娄越楼有些极端,努力想要找个例了,硬是没找出来,只能悻悻的说:“……我就不是。”又觉得这样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努力想要扯开话题:“你刚说找到了走出去的办法了……”</p>
</p>
“你确实不是,否则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娄越楼说道。</p>
</p>
圭柏柏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娄越楼还愿意为他说话,想要谦虚几句又觉得怪,接着察觉到到重点:“唉?”</p>
</p>
“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就不能站在这里吗?”</p>
</p>
娄越楼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像是一种嘲笑,却又带着一种血腥感:“那当然,你真的以为这火是摆设吗?”</p>
</p>
“那些人一旦进了这里,自然就像进了真正的火海一样,被烧着了啊……”</p>
</p>
一脸轻描淡写的说着,接着看向圭柏柏受惊的模样:“也许是我猜错了吧。”</p>
</p>
“只是我刚刚突然想起,这里燃烧的火海,就像我曾经生活的每一天,都像是被火炙烤一般,疼痛难忍,反倒在这里得</p>
</p>
“这里与人世是相反的。”</p>
</p>
“这个……你说得秘境,好像真正要挑选的,是那不容于世的人。”娄越楼一反先前一字不吭的常态,这会儿一句一句大料往外抛出去,也不管圭柏柏接不接得住。</p>
</p>
“只是,我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容不得,倒是你……”娄越楼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又为什么?竟也跟我一样?”</p>
</p>
我一个不愿意接收现状的凡人,被那世道排斥情有可原,可你这享受世道红利的仙人,大多的条条框框与你无碍,你本可以过得很好,享受风光,那你又是哪里不痛快呢?甚至到了,与世不容的地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