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日在府中见面,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崔肆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薛景恒故意躲着她,反正她是再也没有见过薛景恒,就连去他上衙必经的长庆街守株待兔,都碰不到。
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难道姻缘已尽?
那可不行!
崔肆意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好法子。
“公子,乐舒郡主说清心书铺最后一本《庐山游记》被您买走了,她想借您的看看。”路青小心翼翼地说道。
薛景恒从书架抄起,随手扔给他:“不用还了。”
五日后。
薛景恒下衙,见桌子上又放着那本游记。
路青小声道:“郡主说借就是借,一定要有借有还。”
薛景恒准备将那本书放回书架,却见里面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谢谢你借书给我,我感觉我离和你的思想共通又进了一大步,另附点心一盒,聊表心意。
薛景恒扫了一眼桌角的紫檀木食盒,他还以为是伯母给他准备的。
今日下衙晚了,他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打开尝了一块。
嗯,味道还不错。
路青将头低得更低,声音像蚊子哼哼般:“郡主说您吃了她的点心,就是欠了她的人情,让您陪她七夕一起去玉带湖看焰火……”
“咳咳咳……”
薛景恒差点呛死,忍不住呵斥道:“她还看了我的书呢!”
路青捏着衣角道:“郡主说她的点心比您的书贵多了……”
薛景恒气得都要冒烟了:“你到底是谁的小厮?”
路青低头不敢说话,半晌后才答道:“实在是郡主身份高贵,而且郡主身边的云侍卫太过威严,奴才不敢不听……”
薛景恒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怪他,伯母本意是看他老实,不会拐了自己学坏,可也太过呆气。
“罢了,你明日去回了伯母,我身边有竹叶和松针就够了。”
“是,郡主还说……”
路青还欲再说,却早已被有眼色的竹叶推出了房间。
得,薛景恒觉得自己这几日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又被这张纸条打乱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向简玉楼走去。
“怎么今日有空过来?有些日子没见你,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朋友。”
沈融谦嘴上抱怨,手上却摆好了棋盘。
“心烦,想找人说说话。”
薛景恒执黑子先下。
沈融谦紧跟其上,唇边浮起了然的笑意:“女人?”
薛景恒抬头看他。
沈融谦耸耸肩膀,轻笑:“很简单,你父母早逝,太傅夫妇又是出了名的贤良人,你基本上不用为家事烦忧,再说仕途,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四品官,还颇受圣上重用,可谓顺风顺水。”
“至于国子监那些课程,对你来说更是手到擒来,就算偶有一两个调皮的学生,罚他抄一千遍文章也就是了,这事你又不是没干过。那么,除了女人,还能是什么?”
薛景恒无奈摇头,也不知今夜找他是对还是错了。
“漂亮吗?”沈融谦实在是好奇。
薛景恒想起和崔肆意共乘时她嘴边的水迹,摇了摇头。
沈融谦歪头:“性格好吗?”
薛景恒的头摇得更坚定了。
“那完了,既不漂亮,性格也不好,还让薛大人如此挂心,看来薛大人已经深陷其中了。”
沈融谦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没有,我只是有些心烦。”薛景恒显然不认同他的结论。
沈融谦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你输了,看来果然是被女人扰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