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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四,已经是六月八号,是在党校最后一天上课,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
因为是最后一天上课,所以党校的安排也很有意思,没有让教授们继续上大课,而是让他们来和众位学员话别,来的教授包括主课教授和选修课教授,共六人。上午来四位,下午来了两位,每位教授来的时间都是四十五分钟。
六位教授没有再讲任何新内容,但都以一种巧妙,或是轻松,甚或是幽默的方式,对自己所授学科进行高度概括总结和回顾。总结、回顾的时间很短,也就十分钟左右,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学员们聊天。平时严肃甚至有点古板的教授,在闲聊时,也是妙语连珠、喜笑颜开,仿佛街坊大爷大妈、叔叔阿姨一样。
就连董设计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时那副阶级斗争嘴脸不见了,换上了温和慈祥的面容。看到董设计今天的样貌,楚天齐甚至有一些恍惚,这还是那个第一天就对自己吹毛求疵、拿着二寸照片做文章的董副校长吗?这还是那个时刻针对自己、不惜大庭广众之下,恶语相加的董梓萱大伯吗?这还是那个为了攀附高枝、也为了收拾自己,在党校门口颠倒黑白、助纣为虐的董设计吗?
恍惚毕竟是恍惚,很快就过去了。楚天齐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被一时的表象所迷惑,豺狼就是豺狼,只不过好多时候没有疵出獠牙而已。想到“豺狼”这个词,楚天齐暗暗好笑,他不知道如果董设计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是淡然对之,还是会歇斯底里,也或者会用更恶毒的词句反击自己?
教授和学员们聊天的内容很广泛,既有工作方面的内容,也有日常生活的话题。虽然看似闲聊,但教授们的话中还是不时透出对生活的感悟,一些工作心得也以不经意的方式告诉了大家,间或穿插着对学员们的忠告和箴言。
楚天齐知道,今天教授们要传递的信息,在平时很难听到,也没有这个机会。所以,他很是用心的把这些内容刻在心里、印在脑海中。他有理由相信,好多学员都会这么做的。这些人可都是各个单位的佼佼者,自己能体会到的东西,他们也肯定能感触到,也许有人比自己认识更深刻也未可知。
时间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让她过的慢,她反而过的越快。这不,在大家意犹未尽中,下午的课也结束了。
刚一下课,田馨就过来了,她告诉大家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但必须在晚上十一点前回校。并告诉大家,明天上午九点,参加党校组织的毕业典礼。说完这些事情,她就离开了教室。
田馨一离开,众位学员就纷纷拿出手机,在教室里或去外边打电话联系去了。
楚天齐也不例外,直接来到教室外面,在走廊中拨出了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说了简短的几个字:“我可以出去,老地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楚天齐刚才的电话是打给云翔宇的。云翔宇和于涛这几天一直和他联系,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聚聚,今天中午还打电话了。
楚天齐再次回到教室,拿上收拾好的东西,送回了宿舍。换了一身运动半袖和短裤,来到党校外面,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在获得乘客的地点信息后,司机脚下一轰油门,出租车蹿了出去。
……
地点很好找,河西大学旁的小吃一条街。出租车停在小吃街街口,楚天齐付完车费下车,向街里走去。
时间还不到六点,街两旁的小店人不多,但已经开始上客了。刚进街口,楚天齐就看到了“撸串”大排档的布艺招牌,他加快脚步走去。离着一段距离,他已经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两人也看到了他,正向他这里频频挥手。
先楚天齐到来的两个人,正是云翔宇和于涛。待楚天齐一到,三人坐到了提前预订的一个小方桌旁,云翔宇对着店老板说了声“人齐了,上吧”。
楚天齐看着两人的装束,笑道:“你们俩怎么把这身衣服穿出来了?”
云翔宇和于涛穿的都是绿色运动半袖和大裤头,除了和楚天齐今天的衣服颜色不同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衣服后面都印着阿拉伯数字,云翔宇的是“8”,于涛的是“9”。
“怀旧呀,找找当年的感觉。”于涛玩味道,“哪像某些人,只顾着情呀爱呀的,这身行头恐怕早扔了吧?就是不知忘了弟兄们当年……”
楚天齐打断了于涛的话:“少来这一套酸文假醋,我的‘10号’队服一直保存着呢,只不过这次没带而已。”然后他又打趣道,“说的好听,看看你俩的将军肚,哪有当年的感觉?只有哥们我还是一身肌肉疙瘩。”
“你怎么连我也捎带上了?”云翔宇点指着楚天齐。
正这时,服务员送来了煮毛豆、酸片菜、凉拌土豆丝,还有三扎啤酒,冰镇的扎啤冒着丝丝凉气。看到熟悉的吃食,三人停止了斗嘴,纷纷伸手或把筷子伸向桌上的东西。
刚吃了两口,云翔宇端起了扎啤,于涛和楚天齐也举起了杯。
“哥们,走一个。”云翔宇一声令下,三人立刻把扎啤杯放到嘴角,“咕咚”起来。
一口气,扎啤杯已经见底。三人放下杯子,对着店老板,齐声道“上扎啤”,说完,三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在第二杯扎啤上来的同时,二十个羊肉串,十个牛板筋也一同上桌,三人自是不客气的招呼上了这些东西。
“哥们,走一……半个。”云翔宇提议时,打了个酒嗝。
“等等,怎么变成半个了?不是一直连干三个吗?”楚天齐提出了自己疑义。
云翔宇笑着道:“文明喝酒,拒绝暴饮。”
于涛也在旁边帮腔道:“半个就半个,要不该吃不进去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