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近几天,这个女人又活跃起来,总是打着“为民请命”的幌子,拿财政不拨款说事。有时更是要品评一二,话里话外都是财政局不拨款有人为的因素,暗示对方在给自己好看,总是有意无意的把“影响拨款”的帽子扣给自己。这个女人就是这么不知好歹,有时甚至连阳奉阴违都做不到。
既然你想两面三刀,那好啊,那你就在我和他们之间来回挑唆,看看到底最后是谁倒霉。这样想着,楚天齐鼻子“哼”了声,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抛开那个女人的事,楚天齐又想到了周仝刚才打电话的内容。他知道周仝在许源县多年,同学、朋友很多,消息来源渠道广,刚才所说的肯定靠谱。当然,自己接受魏铜锁授意的猜测,纯属无稽之谈,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但也未必空穴来风,十有八九是魏铜锁有意推动形成这个局面。
不用说,牛斌对自己的冷淡,主要就是因为这个传言。尽管以牛斌的信息渠道之广,凭他多年的政治智慧,不应该会完全相信这个说法。但是大多数人都本着“信其有”的心态,都认为新来公安局长和魏铜锁是一伙,这才是牛斌所不能容忍的。
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的现实是牛斌很生气,而魏铜锁很得意,轮到自己就剩下诲气了。刚来县里一个多月,还没有施展自己的抱负,就成了县长的眼中钉,这可不行,不能长此以往。虽然公安局属于双管户,以上级公安机关垂直管理为主,但毕竟在许源县地面上,尤其更是县财政出钱。如果县长要是和自己拧着干,工作可就很难开展,想出成绩就更难。要是牛斌硬是拧着劲,再极端的向市局建议调换局长,那自己可就被动了。
可事情又是因曲刚而起,自己总不能低三下四去和曲刚套近乎吧,就是和牛斌也不能太低下,也要适当保持自己的存在价值。
对,价值?楚天齐脸中灵光一闪。现在魏铜锁利用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个公安局长的身份,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不到三十岁的县政府党组成员,不就因为自己是这个全县唯一的交流干部?而同样让牛斌脑火的,也肯定是这些。这就是自己的价值所在,自己完全可以用这个做文章。
既然魏铜锁想把自己做支点,既然牛斌因为支点为敌所用而恼火,那自己这个支点完全可以来影响魏、牛两根杠杆,从而体现自己的价值,从而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不用说,想拿自己做支点的杠杆肯定不止这两处,肯定还有很多。想到这里,楚天齐心中豪情顿生,握拳暗道:就让杠杆来的更猛烈些吧,那才能体现我这个支点的价值。
渐渐的,楚天齐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这个支点要想做到游刃有余,没那么容易。一个不慎,就可能被众多杠杆压的喘不过气来,自己还得仔细谋划。
思考了半天,也没个万全之策,楚天齐只好暂时抛开这个问题。紧接着,另两件无语的事又浮现在脑海中。
第一件无语的事,是关于痦子赵六的。他这几天一直等着那个赵六来电话,可对方一个电话都没打,以前的号码又打不通。按说现在对方应该找自己要解药才对,那样自己可以进一步向对方打听一些消息。他不知是赵六识破了自己用VC冒充“断魂丹”的事,还是肚子已经不疼,想要脱离自己的控制。
另一件无语的事,就是杨二成经常打厉剑那个号码,要找自己这个“大高个”。对方言谈话语中,想让自己出面找那个村长或是聚财公司,否则就要上访。不知对方是吃定自己了,还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一旦杨二成知道自己是公安局长,那有好多事情就不方便了。自己现在只能隐瞒身份,让对方找到村长或新的有力证据,只能期望在身份暴露之前帮他们解决问题。
……
常务副局长办公室,曲刚、张天彪隔桌而坐。
“看到没?又开始勒咱们脖上的绳子了。今天又是星期五吧?”张天彪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
“真邪门,怎么一到周五就整事呢?”曲刚无奈的笑了笑,“本来以为上面能压住他,可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开面。”
张天彪道:“我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专门来针对咱们的,否则怎么就和咱们处处作对呢?”
“不,不会的。他远在沃原市,离这儿上千里,不可能的。”曲刚摇摇头,“其实要细说起来,有些事他也是被迫的,就拿这几次交锋来说,都是咱们挑衅在先,他不过是正常应战而已。只是咱们技不如人,处处被动罢了。”
“曲哥,我发现你变了。”张天彪阴阳怪气的说,“自从那次喝酒以后,你在面对他的时候,好像有些胆怵似的,说话也不敢大声,活像个受气小媳妇。”
曲刚平静的道:“天彪,你不用拿话激我。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现在不过是换了个策略而已。”
“换了策略?我怎么感觉是节节败退呢?”张天彪的语气还是很怪,“刚才贺敏可是说了,要是不还钱的话,就要扣工资。按你的策略,该怎么办?”
“凉拌。”曲刚一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