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彪回呛道:“曲局,为什么不让我讲话?我就是想说说实话而已。”
“张副局长,有什么就明说,这么绕弯有意思吗?”楚天齐面色冷竣,“我倒想听听你要说什么实话。”
“好,痛快。”张天彪竖了一下右手大拇指,然后说,“局长,您和何氏药业未来接班人何佼佼是校友吗?”
楚天齐道:“算是吧,不过我比他高好几界,在学校没见过面。”
“你们有过合作吧?”张天彪不紧不慢的问。
“你这是在调查我吗?”楚天齐反问。
张天彪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不敢,绝对不敢。”
“既然你好奇,那我就告诉你。我在沃原市玉赤县的时候,青牛峪乡以及玉赤开发区与何氏药业有过合作,我是当事人之一。”楚天齐“嗤笑”着,“我还可以告诉你,何氏药业许源分公司开业的时候,我去了,局里好多同志都去了。张副局长,仅仅因为这些,我就需要回避吗?”
“局长,您误会了。不是我这么说,而是群众来信要求的。”说着,张天彪从笔记本封皮夹层里抽出一个折叠的信封,“局长,您看看上面说的属实吗?我这可有违反原则之嫌。不过,为了局长,我也不在乎。”
信?还有信?张天彪要干什么?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发难?楚天齐只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但他告诫自己:要冷静,再冷静。他暗暗吸了几口气,尽量语气平静的说:“你要是觉得没有不妥的话,不妨当众宣读出来,何必藏着掖着呢?”
“好,既然局长吩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从信封里抽出几张折叠纸张,慢慢展开。
“张天彪,有完没完?”曲刚再次阻拦,“要是喝醉的话,就回去醒酒。”
楚天齐“嗤笑”一声:“曲副局长,为什么要拦着?如果不读出来的话,反倒像是我真有什么事了。”
曲刚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瞪了张天彪一眼,然后长嘘一口气,低头不再言语。
“信写的比较长,我就拣重点段落读一下。”张天彪做过简单声明,然后读了起来:“楚天齐和何氏药业关系紧密,不但与何佼佼是校友,以师兄妹相称,而且以前多有合作。在今年七月十八日,楚天齐还专程为师妹分公司开业站台捧场。在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更是共进晚餐,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分手。现在何氏药业涉嫌制售假药,以楚天齐和何佼佼的关系,实在不宜参与此案调查,应该采用公务回避。请予以考虑,热心群众,十一月六日。”
热心群众?骗鬼去吧。楚天齐忽然意识到,今天这个会议本来就是一个局。
张天彪的声音继续着:“局长,这里还有吃饭当晚照片,您过目一下。”
“不必了。我回避。”楚天齐说完,站起身形,向外走去。
“局长。”曲刚紧跟着站起身,在后面喊着。
楚天齐没理会曲刚,毅然走了出去。
曲刚手指张天彪:“张天彪,你要干什么,要造反不成?”
“你这帽子扣的太大了,用在这里也不合适呀。”张天彪一笑,“曲局,理智不能代替情感。现在群众已经写信检举,难道我们就置之不理?这不应该是党员的作派吧?我这是就事论事,并不是针对个人。其实在这件事中,局长回避才是最明智的,否则一旦事情有偏差,他就说不清楚了,让他回避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被张天彪这么一说,曲刚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张天彪接着说:“曲局,这封信提了好多疑问,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呀。比如:上任至今,已经二百多天,国庆假期为什么不回家?不去探望远在千里的父母,为什么偏偏要与何佼佼夜晚相会?”
“行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曲刚不耐烦的打断对方。
“各位,我们是不是该表决一下了?”说着,张天彪举起右手,“我周意楚局在侦破假药案中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