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局长,你要给我们做主。”
“我们家孩子死的冤。”
“孩子为你们局辛辛苦苦工作了好多年,到现在就不明不白死了,总得给个说法吧。”
“公了还是私了?”
众人七嘴八舌头吵吵着。
虽然众人说的很乱,但楚天齐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两名警察死者的家属。
待众人嚷嚷了好多一会儿,楚天齐才又说:“你们到底是谁?想说什么?”
“你……我姓张。”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走上前来。这个男人个头不低,估计在一米八左右,年岁也就六十出头,头发向后梳着。看此人的样子,像是一个退休干部。
另一个男人也走前一步:“我姓孙,我儿子给公安局看监控。”这人个头不到一米七,脸形瘦削,年纪也有六十岁,看样子也是有退休金的主。
楚天齐继续问:“张叔、孙叔,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张又向前一步:“楚局长,装什么糊涂?我儿子在上岗期间不知去向,现在被发现已经死亡,局里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还我儿子。”
老孙也说:“我儿子本来是刑警,可自从你来了之后,非把他调到监控室,去干女人的活。现在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局里不能什么说法都没有吧?”
楚天齐站起身,说:“二位大叔,请坐。小张和小孙的死讯,我也刚听说时间不长。平时朝夕相处的战友,而且还这么年轻,说没就没了,我们都很伤心,也请二位大叔和家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接下来弄清他们的死因才是关键,这既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也是我们做为战友应尽的本分。按照程序,我们要对死者进行解剖,才能进一步确定死因,才好找出……”
“楚局长,别打官腔。打官腔谁不会?”老张径直坐到了对面椅子上,“你就说局里对这事怎么处理?我知道,公安局破案的方式有很多种,解剖只是其中一条。活生生的后生,说没就没了,这是剜我们的心呀,可你们还想把他们大卸八块。我们做为家长,绝对不会让他们死了再遭这茬罪,我们是人不是牲口,她妈已经为此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就是。”老孙附合着,“平时看儿子手上掉块皮,我都心疼的要死,现在又要把人大卸八块,这造的是什么孽?换成你的父母,会同意吗?”
对方两人的话说的不太好听,但楚天齐能理解人家的心情,便还是耐心的说:“您二老误会了,解剖只是对人体内个别……”
老张挥着手,打断楚天齐的话:“别来这一套,老子干这行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后边有人帮了腔:“张院长是法院多年的副院长,还不知道这个?”
“老子还不知道这,说好听是解剖,其实就他妈是大……卸八块。”老孙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老孙这么一带头,跟着的那些人也哭起来。其实刚才一直有人在哭,但都是控制的小声,现在却变成了号啕大哭。
虽然老张、老孙出口伤人,但对方是死者的父亲,又是长辈。看着两布满血丝的眼球,楚天齐实在不忍心说重话,仍就解释着:“大叔,你们也知道,警察办案也有个程序,这得按照……”
“妈的,少他妈来这一套,必须得给老子个说法,老子儿子不能这么死了。”老张粗暴打断对方,一掌拍在桌子上。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老孙也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后面众人见样学样,都在办公桌上拍了起来。
怎么办?强力反击?可他们毕竟是死者父亲呀。
听之任之?那怎么行?那还不乱套?
就在楚天齐思考怎么办的时候,曲刚来了。
一进门,曲刚就说:“老张、老孙,有事说事,你们这不是无理取……”
“说你妈个,姓曲的,你算老几?本地人不向着本地人,胳膊肘往外拐。”老张起身,手指曲刚,吵吵着。
“还我儿子。”老孙一步蹿到曲刚面前,“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就把孩子抬到公安局大楼,就在局长办公室烧纸。”
“对,对。”一片附合声中,众人又把声讨的矛头对准了曲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