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面椅子坐定,乔海涛直接道:“县长,我刚从公安局回来,了解了那个案子的一些情况。从对方局传来的确切消息,一撮毛陈大海已经交待,这次挟持小娟,全是秦博昭,也就是所谓的秦哥指使的。据一撮毛说,秦博昭自从那次在熊家饭庄被收拾后,一直耿耿于怀,既恨大个子,也恨小娟。一撮毛的交待中,没有提及到你,只是以‘大个子’代替,不知是否因为不知道你的身份。
这次劫持小娟,虽然为秦博昭直接指使,但具体要达到什么目的,一撮毛说不清楚,只说秦博昭表示‘要教训那小娘们,让她知道老子厉害’。省城警方已经赶到新合市,到了秦博昭单位,也去了他的家里,但却没有抓到秦博昭。向其父母做了解,也没有获知秦博昭去向,只知道从前天就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穆小雨也进一步交待,那天一撮毛在中途下车前,就给他发了短信,告诉让他去接。穆小雨不知道一撮毛具体什么情况,就开着家里那辆私家车到了约定地点,他到的时候,一撮毛刚从无牌照越野车上下来不到五分钟。一撮毛跟他说,自己被人追赶,这个人在县里很有势力,需要跑的远远的。反正都在秦博昭手下混,以前类似的互相帮忙也多的是,穆小雨就没有细问,而是开向了县城相反方向,走了不到五十公里,就出了县境,到了邻县。
在一撮毛的供词中,也说到了穆小雨助他逃跑一节,与穆小雨的描述相一致。其实从他们两人的交待时间看,当时派出所警察和他们也就差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而这二十分钟却足以让他们跑到邻县,同样也是邻市。关键那天下着雨,路上没有留下痕迹,那条路上又没有监控设备,才让他们从眼皮子底下跑了。这俩家伙躲躲藏藏,辗转到了省城,正准备继续逃跑时,就被省城警方抓了。”
楚天齐插了话:“省城警方怎么就逮住了他俩?又因为什么?县里没向省里发送协查通报类的东西吧?”
乔海涛回复:“一撮毛的一个省城酒肉朋友与人群殴,使对方致伤,在接受警方审讯时,情急之下说了一撮毛的名字,还说了几个月前与一撮毛见面的地方。警方根据这条信息,摸到了那家小旅馆,正好就把一撮毛和穆小雨捂住了。在接受审问时,警方让他俩交待,穆小雨和一撮毛都以为是县里这事,便一五一十交待了,对方就给县里发了通报。”
楚天齐“嗤笑”一声:“真挺巧的。”
乔海涛也回以微笑:“是挺巧的。”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经过与对方局联系,对方已经同意移交那二人。胡广成亲自带人,去省里移交穆小雨和一撮毛了。”
楚天齐“哦”了一声,停了停,又问:“对了,穆学军那事怎么样了?”
乔海涛讲说起来:“政法委庞海龙跟我说,穆学军被带到政法委后,一直大呼冤枉,既不知儿子用私家车助劫匪逃跑,也不知银行卡在儿子手里。根据穆学军的说辞,政法委也进行了核实,初步认定穆学军所言不虚。穆小雨当时尚不知道一撮毛犯了什么事,包括到被抓也不太清楚,穆学军也就不知道了。至于那张银行卡,其实穆学军一直给他老婆吴慧敏拿着,是吴慧敏偷偷给了穆小雨,而且穆小雨也一直装在身上,并非出逃时才拿。听庞海龙的意思,再核实核实,应该就让穆学军回去了,至于有什么处分还不知道。”
楚天齐点点头:“不出所料。穆学军如果不在那个位置上,应该不会有这一劫,他们也并不准备把穆学军怎么样,只要把他赶下去就行了。不过有此一折,穆学军仕途是停止了,应该会提前退休吧。如果真准备把他怎么样的话,那就不是庞海龙介入,应该是樊若冰出手才对。”
乔海涛接道:“这就是适可而止,过犹不及。他们不会让纪委出动的,一旦把穆学军逼急了,也许就会讲出一些东西来,那样可能就会对某些人不利了。而穆学军和我们却没有正常工作之外的瓜葛,他们不会做那傻事的。”
“好多事其实都是这样的,适可而止最重要,否则可能就会物极必反。”感叹过后,楚天齐又道,“一会儿你再嘱咐一下胡广成,在往回押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路上安全,另外,能要的证据全都拿上,最好都是原件,也许在抓秦博昭时能够用上。对了,要小心提防这个姓秦的小子。”
乔海涛点头应允:“嗯,我明白。我已经专门跟胡广成吩咐过,让他密切关注秦博昭动向,也要特别保护县长安全。”
“不不不。”楚天齐摆摆手,“我经常在政府大院,又有安保人员,还有这么多人。再说了,就他那两下,有个十个八个,我连眼皮都不撩。重点是要注意那些弱势人群,比如小娟,这次就是个例子。若是再有类似经历,还不把那孩子吓出好歹来?”
“是,县长说的是。对小娟等人必须加以保护,但县长的安全更不能忽视,虽说他没法和你比,但毕竟咱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不得不防。我这就去安排。”说着话,乔海涛站起身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