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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楚天齐检查工作已经过去两天,但孙廷武还在纠结着,刚开始纠结的是“什么意思”,现在纠结的则是“怎么办”。
在星期二那天,楚天齐不打招呼就到了市公安局,来了一个突然袭击。当时孙廷武的的第一感觉就是,楚市长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要收拾自己。
但这个想法出来以后,他又觉得自己被收拾的理由并不充分。在前段时间里,虽然自己也曾推诿拖延,着实给对方添了堵。可后来立即知错就改,不但主动弥补过去的不足,还积极响应对方命令,出重拳打掉了定野市收费团伙。尽管还有三名主要团伙成员逍遥法外,但整体来看,整个团伙已不可能死灰复燃,最起码在现有环境下不可能。
对于自己的转变,孙廷武觉得应该用“亡羊补牢”来形容,那么后半句就是“为时未晚”,楚天齐也应该能这么看吧。
在这段时间,还发生了管丽颖被打、楚晓娅被拦的事。虽然歹徒未说出“楚天齐”三个字,但孙廷武笃定的认为,二女被打绝对与楚天齐有关,绝对和楚天齐推行的作法有关。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孙廷武态度非常积极主动,只是歹徒太的阴险狡猾,在楚天齐帮忙下,才成功破案。
在当时快速浏览了这些事项以后,孙廷武觉得自己不应该被收拾,可这种突袭方式又该做何解释?
正是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孙廷武陪同了整个检查过程。万幸的是,在检查设施、与人员交谈过程中,楚天齐并未贬低自己,未在下属面前让自己丢丑。
在接下来的会议室里,孙廷武又担心了,担心楚天齐来个当众削脸。在刚听到前两句的时候,他的心便揪了起来,楚天齐可是明确告诉人们,不喜欢听报告,那还不是批评自己?可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又不似批评。孙廷武的心情才放松了一些。
在那天的一个多小时讲话里,楚天齐自始至终都没批评到自己,都是对局工作的肯定,即使提建议也很委婉。别说批评局里工作了,根本就一次没有提到自己。想到这一层,孙廷武就感觉不对劲,可当时又没觉出具体是什么。
在那天楚天齐离去不久,孙廷武就明白了,明白了为何感觉别扭。其实对方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对自己批评,向自己施压。
在整个参观、讲话期间,楚天齐一次也没提到自己,讲说局里工作也是使用“局班子”这样的模糊称谓,其实就是在淡化自己,弱化自己这个局长的地位。
想明白这点,孙廷武心中的一些疑惑也就解开了。怪不得自己汇报“二麻杆”交待内容时,对方没有一丝夸赞;怪不得自己讲说打黑除恶成果时,对方那么冷淡,原来都是有说法的。而且在自己上午刚汇报完成果时,下午对方就来了个突然袭击,这其间能没联系?
在那天的整个参观过程中,其实楚天齐已经用他的方式表明了态度:对你孙廷武不满。首先采用突袭这种方式,就让人们形成“楚天齐要收拾孙廷武”的意识;其次就是弱化自己的地方,只字未提这个“孙”姓;而且对方还表示,以后要和大家多交流,要座谈,要小范围交流,这不是鼓励人们造自己的反吗?
当时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孙廷武简直气炸了肺:姓楚的,你也欺人太甚了,凭什么这么对老子?
生气归生气,可是冷静下来一想,面对楚天齐,自己根本没脾气。论职位,自己比对方低,还受对方领导。论背景,自己可没有部级的岳父。论警务专业,这应该是自己最拿手的,可却需要对方在关键时刻帮忙。
比什么?怎么比?这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那自己该怎么办?只有配合一途了。可你姓楚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按说我做的够可以了呀。
脑中搜索着过往的事项,重新审核着一些细节。渐渐的,孙廷武拢出了头绪,找到了原因。
原因是找到了,可要是按对方要求去做的话,那可就难了,关键这里边牵扯着别人呀。
没找到原因时,孙廷武只觉得难和怒,现在找到缘由,就变成难和苦了。一直难了两天,也一直苦了两天,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拿定主意。
“笃笃”,敲门声响起。
收起思绪,孙廷武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瘦子警察走进屋子。
这两天孙廷武见人就烦,尤其看见此人还加了个“更”字,于是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瘦子警察受惯了孙廷武冷脸,并没什么不适,而是直接到了近前,躬身道:“局长,向您反映个情况,重要情况。”
“成天就一惊一乍的,什么也办不成,你能有什么重要情况?”孙廷武语气中满是不屑。
被对方如此训斥,瘦子警察并不觉着难堪,而是直接讲说起来:“我发现这几天那些人不对劲,好像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