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南天的人来了。”在殡仪馆外的一栋三楼钟塔上,身穿黑色女士西装的何安琪俯瞰着莲花殡仪馆轻声道。“他还真敢派人来。”项天毅站在何安琪的身边,注视着殡仪馆院子里的一切:
“不过只有这么点人的话,是不是太少了?”现在整个莲花区都处在跃龙商贸的重重保护之下,各个街道出入口以及交汇处都有他们的人把守,就连殡仪馆院子里这十几个人,还是他们打着龙帮的旗号进来的,但也仅仅是进来而已,要真想做点什么事,恐怕还远远不够看的。
“你觉得黄南天会善罢甘休?”何安琪美眸注视着院子里的那些人,语气淡然:“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来找事的,现在的莲花区铁板一块,外面的人根本搞不清里面的情况。待会他们就算是被轰出来,也算达到目的,不过接下来等待跃龙商贸的,恐怕将会是一场更大的风波。”
“不信你看那边,黄南天的人差不多已经快到齐了。”顺着何安琪手指的方向,项天毅看去,发现在西边街道的角落,也是莲花区封锁线的最边缘外围,正有人陆陆续续地朝着那边靠拢。
这些人都穿着很普通的服饰,男女老少都有,身上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就像附近生活的居民,围在这里看热闹。“这群人怎么了?”项天毅明知故问,“看见人群中间那个穿红色T恤,T恤上印着大龙海产的人没有?”何安琪问道。“大龙海产?”项天毅目光在人群之中搜寻,能找到何安琪口中的那个红衣的年轻人,但大龙海产的字样距离实在太远看不真切。
项天毅对何安琪的眼力颇有些好奇,来澳城之前他就听说过,能在新澳城叱咤风云的人,眼耳手能练成一样,不说一夜暴富,最起码赢房赢车还是很简单的。可是何安琪就是那种眼耳手天赋都异于常人的女人。这么远的距离,就连能做狙击手的项天毅也看不清衣服上的字。
而何安琪居然可以看到上面写的是“大龙”海产,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简直就是奇女子。
“他怎么了?”项天毅眯着眼睛问道,“这个人叫李福田,道上的外号叫耗子,在澳城最底层世界十分出名,是个专职蛇头,专门负责拉一些不干不净的人进澳,据说这一次,他一个人花了五百万,租赁了上百条渔船,来往于港岛和内地之间,运了不少身份不合规的人进来。”
“现在他就在这里,你觉得他身边的那些人,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么?”何安琪淡淡说道。
项天毅的目光凛冽起来,确实如何安琪所说,外边围观的那些人,虽然看起来彼此之间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些人以红色T恤青年为中心。
这群人赶到这里后,都会在第一时间向红衣青年靠近,然后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围观封锁线,人是越积越多,过了差不多有三分钟光景,项天毅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已经赶到并且站在这里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两百。“这么多人?总不至于打起来吧?”项天毅皱起眉头。
项天毅只是感到疑惑,他倒是不担心会发生斗殴,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公共场合,这些人聚得再多又能怎么样?难道明目张胆地在这里跟跃龙商贸开战?这不是无法无天么?
“早些年的话,还真有这个可能。”何安琪轻笑了一声:“但是现在肯定不行了,大家都在将法制,但是再过一会这边的围观群众聚集太多,难免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局面,比如有人摔倒,急需送医院,他们敢不解除封锁吗?而如果就在同时,陈先生的灵车,刚好从这附近经过呢?”
项天毅闻言瞪大了眼睛,还真在人群聚集附近不到两百米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教堂医院。看着被提前清扫的马路,还有沿途负责安保的人员,往前五十米,就是今天灵车离开莲花区,前往基本公墓的必经之路,一旦灵车经过时,封锁线被这群人冲开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到这里,项天毅不禁做了个深呼吸,那场面想想就够刺激的了,但是有一点令他不解,黄南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侮辱陈江沅的灵车,对他来说能有什么好处?除了能在心里爽一下之外,任何实际利益也无法从中获取,反而会弄脏了飞龙社的名声,完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谁说冲击灵车的,就一定是黄南天的人?”何安琪听到项天毅的疑问后,冷哼了一声说道。
“先看看这个。”何安琪没有扭头,直接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了项天毅,电话被拿在手中,项天毅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屏幕是解锁的,此刻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中年人的照片,下面有名字和信息:周坤,何氏企业广省分公司职员,49岁。这是什么意思?“往后面看。”何安琪提醒道。
项天毅这才敢继续滑动图片,毕竟未经主人允许就将照片往下一张翻,是当下青年友谊最容易破碎的方式。一张张证件照片和以及对应人物信息及身份,都是何安琪想让项天毅看到的内容。“你看这些照片,仔细对比下面那群人,来这里的大部分是何氏企业分公司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