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点头便转身往金不焕这边走,金不焕稍稍松了口气,眼睛里的恶毒也少了几分,毕竟是找回了几分面子,但是陈四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顿时傻了眼:“本来这幅字帖应该是属于金兰的,但是金老爷作为金兰的家主,给他们两个人不管哪一个,其实也都是一样的。”
陈四爷呵呵笑道,这句话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正常情况下,父子或是父女之间,不管参加什么,得到什么奖励,女儿和儿子拿到奖励永远是比老头子拿奖更值得长脸的一件事情,老头子拿了奖,做儿子做女儿的,自然也是十分高兴,但是陈四爷却忽略掉了最重要的一点。
金不焕和金兰父女之间,早已势同水火绝不相融,金不焕巴不得他这个女儿早点死,金兰更是从没叫过金不焕一声爸,和他没有半点父女情分,在这种情况下,陈四爷说本应属于金兰的奖励,现在却给了金不焕,这让金不焕如何伸得出手,将金兰“赐给”他的物品拿在手中?
“恭喜金老爷。”这时,下人手里捧着盒子已经来到了金不焕面前,弯下腰,伸手将木盒托到了他的面前,“呵……”金不焕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手,将盒子接过来。
在场也有不少人注意到金不焕的举动,金家内部的关系,现场诸多身份尊贵的宾客之中,还是有人知道一些的,金不焕跟最小的女儿金兰因其生母缘故,打小就没有把她当过金家人。
甚至可以说,金兰在金家的地位连一般的仆人都不如,小时候仆人吃什么住什么用什么,就是金兰衣食起居的标准。而且还要去干仆人干的活。一直成长到十七岁,金兰才毅然决然地离开家,在外面打拼到现在,才有了如今七房的一番产业,也有了这“燕京”第一名媛的称号。
金不焕和金兰这对父女之间的恩怨情仇,完全就是冰山不可消融,大海无法干涸的程度,让金不焕伸手去接本来应该属于金兰的东西,恐怕即便是陈四爷的意思,今天也不太好顺遂。
“怎么?金老爷好像对我送的礼物,有些疑问?”陈四爷见状,呵呵笑着问道,“这倒没有,”金不焕摇头:“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我家金兰看中了这幅字,就把字给她好了,难得出来一次,又是参加陈四爷的寿宴,如此煞费苦心,要是空手回去,岂不是扫兴?”一句话,就将宾主关系完全反过来了,本来这幅字对金不焕来说,是个烫手的山芋,结果被他又丢回到金兰手里。
金兰如果敢接下这幅画,那就是既在刚才当众打了他的脸,现在又连东西也要拿走,且不说这幅字画她拿不拿的回去,最起码,她这个人,是不用再继续在燕京,甚至是华夏待了。
可是她如果拒绝,无异于再度当众打了他的脸,而且这一次,当着迎着金不焕打上去的,就算金不焕不说,从今往后,金家,也将再也没有金兰的任何席位,扫地出门,还都是轻的!
说完这句话,金不焕就像完全没有看到金兰一般,目光淡然地落在前方,全然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想不到金不焕一把年纪了,好歹也是金家家主,膝下子女众多,竟然是这么个小心眼,真是小家子气,难怪金家没落至此,一点也不冤枉……”项天毅静静的看着,暗自摇头。
都说人地位越高,视野越光,心胸也就越开阔,但是在项天毅看来,这完全就是瞎扯淡。
我们能够看到的,永远都是这些“成功人士”,故意展示给外人的一面,其中内心奸诈狡猾,瑕疵必报的性格,除去细节见微知著,也只有和他日常生活中朝夕相处的人才能感知得到了。
“金不焕在四大家族内部,一直都是以铁石心肠,六亲不认所出名,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甚至可以出卖家族的利益,如果不是必须,很少有人愿意跟他主动来往,而他今天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下了如此大的面子,不拼死找回来,恐怕回去之后,就算是吐血三升,也难解今日心头之恨了。”李菩提在项天毅身边,小声说道。
“也就是继承下来的家主之位,这种小心眼的人如果放在社会上,不出三月,定会被气的吐血而亡,哪能像现在这样,当着金家家主,才有人肯照顾他,卖他的面子……”项天毅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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