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终沉默地低下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鹿鸣:“……”
一路上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又不说,可别憋出什么毛病来。
转回头看到床上的蓟和,睡梦中眉头紧锁,面颊隐隐发青又潮红,心里登时把那点对沈棠的担忧给忘了,匆匆下楼问小二打了盆水,用毛巾打湿,轻轻擦拭他不停冒汗的额头。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两间房分别看过,下了结论:伤口虽多,但并不很重,只破了皮肉未触及筋骨,所以也算幸运,开几包药,好好养着也就没事了。
他不知道,最严重的伤口,已经被鹿鸣花两年寿命消除掉了。
大夫开了药方,临走前又嘱咐道:“虽没有太重的伤,但这小公子略有些发热,待会儿将我开的药方煎了服用,夜里多守着点。如果后半夜又起烧了,就再去叫我。”
鹿鸣点头称是,送老大夫下了楼。
煎好药,又盯着两人喝下去后,一切安排妥当,鹿鸣站在沈棠的房间里,看他脸色稍微好些了,方才放下心来。
鹿鸣道:“沈棠,你就在此好好养着,夜里有空去看看蓟和,我出去一趟。”
沈棠躺在床上,望着他道:“宗师,是不是山上的那只雪怪……都是我没用……”
说着说着竟流出眼泪来。
鹿鸣:“……”
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沈棠这一路总是沉着脸欲言又止了,原来是在默默谢罪,想起他虽是男主,但现在毕竟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无声无息叹了口气,道:“不关你的事,不要多想。我出去是有另外的事,跟这个没关系。”
沈棠没说话,仍然将信将疑地抽着鼻子。
鹿鸣无暇再去劝慰他,只道:“你好好休息。”转身便离去了。
出了客栈,鹿鸣避开人群来至小镇外,之前遇到那女道的路上现在空无一人,山脚下杂草丛生,他右手
搭在额头,抬眼往山些什么,转头对店小二道,“小二,把东西放桌子上吧,我来照顾他。你去楼下给我打盆热水来。”
店小二:“好嘞,客官。”
说完放下托
盘,一溜烟地跑下去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沈棠低着头,蓟和默默看他两眼,出声道:“你怎么样?”
沈棠微微一怔,也抬起眼来看向他,他说:“我……我没事,倒是你,已经昏迷好久了。”
蓟和转回头,看着头顶上的帐子,“我记得我被冰刺穿透了……很疼,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你救了我?”
沈棠摇头:“不,不是。是……宗师他,杀了雪怪,把我们救出来的。”
“……师尊?”蓟和一愣,没想到是他,转过脸来又问,“那师尊人呢,怎么不在这里?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没骗你,”沈棠道,“宗师把我们安顿在这里,找了大夫,什么都没说又出去了。”
“……”
蓟和默默转过脸去,面色苍白没什么情绪,他想果然是在骗我。
不过他对这素来冷淡的师尊也不抱什么期待,无论是不是真的,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很快小二打了热水送上来,沈棠给他换了毛巾,擦试一遍额头,又把外面脏污的衣服换下来,一番折腾过后,蓟和重新躺回被子里,感觉温软而无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沈棠见他困倦,也不多说什么,将换下来的外衣拿着,端起水盆,默默关门出去了。
蓟和脑袋里一片混乱,微微闭上眼睛,阵阵倦意上涌,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半夜从梦中惊醒,感觉到旁边有人,睁眼看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眸色深深地瞧他。
蓟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退,头一下子撞在了床榻上。
“砰”得一声。
他忍着痛,戒备地看着面前的人,镇定道:“请问阁下意欲何为?”
一个熟悉的声音:“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