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有钱?”林夜白露出看傻狍子的眼神。
“是的先生,如您所见,我一个铜币也没有了。”
“你说过,不会欠我的钱?”林夜白视线落在红花油上?。
戴维斯连跑路方式都找好了,一定会马上?逃之夭夭,一定是想逃单。
“先生,我愿意给您一份地图,画出离开的路线。这样应该能抵消诊费了吧?我始终觉得医生是个神圣的职业,借遍了所有人,唯独不愿意借您的钱。”
“可以。”林夜白微微颔首,示意戴维斯准备地图。
戴维斯先掏出一份泛黄的地图,有些模糊不清了,蒙着霉斑。
他找出一张白纸,用炭笔在白纸上?直接临摹。他落笔很稳,速度也不慢,很快就原封不动的画好了一份新的地图,标上?地名、编号,轮廓和原来?的那张一模一样,被蒙住的地方也完美重现。
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不成人形,画图的时候,蔚蓝眼眸有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仿佛丝毫察觉不到?疼痛,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情里。
戴维斯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顶着一头凌乱不堪的金发,曾经作为黑鲸号船长的时候,应该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男子。
林夜白现在有些相信他真?的是黑鲸号的船长了。
“逃出去的路线我已?经标注出来?了,如果你不逃出去,也不要把这份路线告诉其他人。”戴维斯又咳嗽了几?声。
“你确定自己真?的没有染病?如果被传染了,你是否会离开?”
“如果能确定,我不会出去的。”戴维斯笑了笑,把那份旧地图烧掉了。万一落到?别人手里,当初暗中?把地图送给他的人,就多了个罪证。
“地图都记在我的脑子里,已?经不需要了。林恩先生,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也愿意相信我不是一个疯子、一个酒鬼。”
“祝你好运。”林夜白将红花油抛给戴维斯,以及几?个抹去图案的金币、银币。上?个世界卖棺材的时候赚了不少,还好金银作为货币,在这两?个世界是通用的,按照重量算钱
。
戴维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笔意外之财,很是惊喜,或许是因为他卖的消息值得。
外面已?经下起暴雨,狂风大作,浓雾被风席卷,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林夜白撑开黑色大伞,很快伞就被狂风吹得歪歪扭扭,即将解体。
“先生,如果您决定要离开乌兰托的话,今晚是个不错的时机。”
“下雨后下水道会涨水,如果今晚不出去,明天、后天仍然下雨,接下来?连续好几?天你都不能进入下水道了。”
“要是您今晚不出去,可以在这里避一避雨,如果您不嫌弃,我很乐意给你讲一讲海上?的故事,在那次海难之前,我曾经历过许多有趣的事情。”
“荣幸之至。”林夜白暂时留了一会儿?。
戴维斯把家里最好的一把椅子搬出来?,反复擦洗,直到?椅子可以反光的时候,再?用干净的绒布细细擦拭过一遍,请林夜白坐上?去。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戴维斯开始讲述航海路上?的故事……长夜漫漫,多一个同?伴,莫名令人安心起来?。
没多久,一辆双驾马车停在戴维斯门外。穿着厚雨衣的仆人从?马车里冲出来?,疯狂拍门:
“戴维斯!戴维斯!林恩医生在这吗?”
“在这儿?,怎么了?”
“温蒂夫人难产了!林恩医生,请您到?庄园里看看她。诊金三倍,如果温蒂夫人可以平安生产,您可以得到?十枚金币。”
“走。”林夜白上?了马车。
今晚的雨下得太大了,戴维斯有些担心,总觉得这辆马车有的奇怪,但妇人生产是一件紧急的事情,他不能叫住林恩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