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便是操纵法律和习俗,我可以审判某人,断定其违法的事实,这一定会得到众人的支持,认可我伸张了正义。”
“原来如此。”亚里士多德点头道,“这就是你喜欢大庭广众之下与人辩论,对人指手画脚的原因吗?因为人群会自然倾向你,这是由于你技艺的缘故?”
“这……”欧弗雷乌斯没想到亚里士多德突然向自己发难,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保持着一贯的风度
“年轻的朋友,希望你将犀利的语言用在对付敌人,而不是用在你的同学身上。”他巧妙地打住了话题,“保持友爱是学园每一个成员应该遵循的准则。”
“我当然视学园的每一位为友,但我们作为爱智者,一定更希望与真理为友。”亚里士多德也巧妙地回答了对方的指责,“追求真理,本身就是一种美德,不是吗?”
“好了。不要再和他废话了,欧弗雷乌斯。”毕同说道,“‘原因学家’喜欢沉溺于自己的独断之中,那就不要提醒他了。”
欧弗雷乌斯微微笑着,从善如流一般地侧开了身体,让亚里士多德等人先行走开。而亚里士多德也十分配合地离开了此地。
“那副样子真是恶心!”阿里斯塔看着离对方已经有一段距离,小声骂道,“他不过只是一个学生,却仿佛已经当上了某个城邦的君主!”
“他的说话技艺倒是不错啊。”赫米阿斯嘿嘿一笑,发表了一些不同意见,“我开始思考他说的治理城邦的技艺,这些好像更加实用啊。”
“如果你对政治实践感兴趣,这确实没错。”阿里斯塔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些道理,“但这和真理有什么关系呢?梭伦和伯利克里再伟大,也不过是一介僭主。”
“当僭主可以给城邦带来更大的善时,那又有何不可呢?”赫米阿斯似乎对这个问题很较真,“或者,他们本来可以成为君主,只是大家误认为他们是僭主。”
“你这已经混淆定义了啊!”阿里斯塔滑稽地挥动着手臂,“僭主就是僭主,他们不可能以城邦的善作为自己的目的,他们为的都是自己!”
眼看着即将再次陷入争吵的两人,亚里士多德赶紧出言阻止了他们“欧弗雷乌斯不愧是柏拉图的高足,我根据他刚刚的一些说法,也渐渐理解了他的智术。”
“什么?”阿里斯塔先表示了惊讶,“他说的不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实践吗?和智术有什么关系?”
“我猜,智术所针对的不是只有关于自然的理论,也有关于群体生活的理论。”亚里士多德说道,“能够正确地立法或者统治,这本身就是一种智慧。”
“而对于城邦而言,有这样的爱智者愿意为城邦提供智慧,就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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