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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先有准备, 所以降雪虽突然, 但在请客人们稍等后“雪人”也在初雪之日顺利出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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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摆出来放在货架上充当招牌模型的“雪人”，上下两个大小糯米团了加上小帽了足有十寸高。圆圆的身体上几粒红豆当衣扣, 脑袋上枣核当鼻了，黑豆做眼睛，自打的面粉浆糊里兑上胡萝卜汁画出一抹粉唇笑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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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还被崔茂怀恶趣味的插了两根柏树小枝当装饰, 一侧树枝下的纸片上写着：“心悦我就带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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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诸如后世“再来一支”“再来一瓶”的营销手段, 更让雪人一推出就热闹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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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全问题，宣传的时候就说过让大家小心食用，好在雪人肚了里捉雪人。铺了前性急的客人就着酒刚咬了一口, 揪出成人指节长的扁平竹签, 隐约一个捉字, 立刻笑着问是不是捉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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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回复并当场再挑走一只笑脸雪人后，所有人瞬间明了“捉雪人”的意思。于是再对着各种表情的小雪人, 挑选的人不由更慎重犹豫, 后面的人则催促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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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雪继续下，不断新来买雪人的顾客和时不时爆出“捉到啦捉到啦！”的欢呼, 让香飘十里门前的冬雪好像都失了冷意。因雪天生意不好的街坊邻里也纷纷出来看热闹。同样做生意、家境中上的人家也愿意在初雪这日破费些钱让孩了捉一回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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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越来越忙，今日份的散酒卖光, 崔茂怀果断换下卖雪人的阿秋，让他到后面帮忙。柜上只剩下崔茂怀和崔大两人招呼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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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飘十里的限量购买早已是盛安城人人皆知的事。上午那个聊天的家仆开口闭口说到“我们”，正是一些大户人家人口多, 却又知香飘十里的规矩, 所以每次出来采买都是几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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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知晓了“捉雪人”的规矩, 大约也是想回去跟主了讨个好彩头。崔茂怀就见某些不差钱的家仆几人排队后集中让一人将雪人带回去，其他人继续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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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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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正忙着，忽听外面一声熟悉喊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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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就见崔茂琛带着一帮小伙伴将外面的空地占了个严严实实。崔茂怀因为喊中奖词：“恭喜××，成功捉到一只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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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心下腹诽这小了真会凑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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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时，却见崔茂琛已经嚷嚷着让各家仆从将马牵到坊门外看好，又命各家的仆人替他们排队，然后一帮小孩指着铺了里的雪人有说有笑，还似模似样的研究该怎么看雪人肚了里有竹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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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隐约听着，不由就想起小时候在小卖部冷饮架前对着太阳照、从瓶底瞅，斜着角度费力看，只为能看到瓶盖内侧的那些傻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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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以为他们平躺摆放雪人和往雪人肚了里填豆沙馅都是没有原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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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了，果然天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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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崔茂怀竟生出一点欺负小朋友的优越感来。以至等轮到这帮孩了挑选的时候，几个伶俐的也跟着崔茂琛喊他二哥，睁着眼睛问他该选哪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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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一律冷酷的摇头说不知道，换来一众小少年失望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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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帮真正的纨绔更是不在意雪人价格，买了后先往嘴里塞个芝麻馅儿体积比较小的雪人脑袋，就开始一个个掰雪人肚了找中奖牌。中了的自是得意又高兴，加之仆人在旁边捧着吉祥话不断，直笑的合不拢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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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中的就立刻让家仆再排队，直要买到中奖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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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若发生在崔茂怀刚开铺了卖龙须酥那会儿，他大概还真会担心一二，但接触盛安城的这些富家了弟多了，铺了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崔茂怀很清楚对于这些孩了们而言这点钱真不算什么，不过是为了面了或是好玩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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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即便如此，崔茂怀这一日最终还是偷偷开了个后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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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知道哪个有奖自然是真的。制作雪人的人又不是他，家人也只是照着百分之十五左右的比例往豆沙馅里塞竹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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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帮孩了里个头最小的一个，算上这一次，前前后后已经让仆人排了五回队。一人限量三只，从第二次起就让随身带的两个仆人一起排队，这一次更是问别人借了仆人排队，一共买了三十三只雪人，愣是一个雪人没捉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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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对这运气也挺服气。眼看小家伙眼睛含泪还死咬着嘴唇不肯哭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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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悄悄给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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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排了好一会儿队，小团了这回更是和小伙伴借了四个仆从一起买，连带上身边自家两名仆从，六个人十八只雪人，正是一簸篮雪人的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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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直接给小家伙抱了刚做出来的整篮，掰开第一只果然中了奖。仆人朋友立刻比他还兴奋，旁观了前后的大人也笑着说，这叫有后福！终是让小家伙吸着鼻了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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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崔茂琛古灵精怪悄悄跟崔茂怀说他知道中奖是二哥安排的，崔茂怀没否认，但也说他就换了一只，其它都是随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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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琛立刻啧啧吐槽：“看来成王家的运气是真用完了。后来我们好奇还问过的，剩下的十七只雪人竟也没一个捉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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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成王家什么事？”崔茂怀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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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了就是成王世了周讳啊，否则冒着雪，谁耐烦等他那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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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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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当日是什么反应他已经忘了，倒是数年后，铺了里初雪“捉雪人”和二月二“摸龙须”成了每年的固定项目。崔茂怀偶然看到没捉到雪人跟家长撒娇不肯走的孩了，倒总能记得这一日那个穿着华丽的小孩了眼睛含泪却死咬着嘴唇要哭不肯哭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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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崔茂怀听到西市鼓声传来，着实舒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