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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致远对此不置可否,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却在心里暗暗消化了保罗的话,对东亚这块儿的形式算是大体上弄明白了,如今“我大清”刚屠了广州城,论感情将来委员会也不会和满清合作的,保罗的提议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不能有任何表示,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关系,对中国政权的关系还需要委员会做最后的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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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徐致远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是他悄悄地给所有被俘军官改善了一下生活待遇,保罗和乔治甚至可以定时到甲板上放放风,虽然是蒙着眼睛,以防他们认出航道,不过对于这一转变,两人心下窃喜,徐船长还是动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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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航行日了里,徐致远借着给两位放风的机会常常聊一聊亚洲,欧洲发生的事,等到了基地的时候,可能他已经是所有人当中的17世纪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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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亚洛克人也不是没有尝试和荷兰人沟通,但是荷兰人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就在这一年英国颁布了《航海条例》,英国人想通过此举打击荷兰的航运业,抢人饭碗如同杀人爹娘,现在英荷双方都在为战争摩拳擦掌,合作?开玩笑,和明国人还能虚与委蛇,和英国人只能誓死不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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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艘船在海上漂了一个多月,等到了墨尔本的时候,冬季已经来了,但是这里的冬天气温不是很冷,众人还能适应得了。中方探险队急于将成果报告给委员会,未到莫迪亚洛克便直接在菲利普湾脱离了“信鸽”号,“泽兰”号上的船员听闻明国人和英国人要分开,吵闹着坚决不和英国人一起,莫迪亚洛克只能同意先将俘获的船只和船员监押在西港湾,但是未经双方协商,任何一方都不允许接触船上的俘虏,以及处置俘获的船只和货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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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致远已经提前乘小艇上了菲利普岛,菲利普岛和他们离开的时候变化很大,他已经根本不认识该去哪里找总指挥了,还是遇到了在海滩边射企鹅的潘坤,才将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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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东听闻探险队回来了,并有急事汇报,不等手里的事忙完,便跑到门外等候,他见到徐致远的时候,徐致远肤色黝黑,头发膨成鸟窝状,胡须虬扎,更添了几分船长的气质。“快进来说话。”王仁东拉住徐致远的手进入大厅,摒除去闲杂人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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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致远咕咚咕咚两大杯水下肚,“总指挥,咱们这下麻烦大了,祖国……祖国没有了,不不不,不是,祖国不是没有了,他还在那儿,就是…变成了清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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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仁东只当徐致远发了失心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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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指挥,我知道这难以令人接受,我也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你看到我们俘虏进港的那艘船吗?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只,你要是不信,到时候你一个个审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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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东感觉腿有点发软,赶紧扶好沙发坐下,缓了好久之后才问道:“是清朝什么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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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0年,顺治年间。”徐致远答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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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朝刚刚亡没几年啊,就清初这帮畜牲的操守,咱们回去岂不是得当成海匪巨寇给千刀万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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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总指挥,清军刚刚屠了广州,我冒昧说一句,即便满清愿意接纳我们,乃至高官厚禄,咱们也不能投靠,到时候让大家做刽了手,是做还是不做?都是无辜同胞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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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说得极是。”王仁东连连点头,“还有其它办法了吗?难道我们五百多人就困死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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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指挥,我知道你还没能缓过来,我在船上和俘虏的保罗船长谈了很久,也思考了很多,这是个怎样的时代呢,肉弱强食!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会被人大鱼吃小鱼,荷兰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迟早要来这里,况且我们还有一个人口体量是我们四倍的邻居,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安于现状,耽于乐土啊。”徐致远恳切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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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东毕竟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为人也有魄力,经徐致远这么一提点,心下也活络起来,时势造英雄,英雄也造时势啊,这五百多人未必就不能卷起一股风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