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来,敌军来了,快!”越前久隆在城墙上招手,几人连忙慌忙地座上竹篮,敌军未至而箭雨先至,满天飞舞的箭矢发出嗖嗖的响声,钉在地上的声音是沉闷的,钉在木头上的声音是干脆的,而打在高顶盔和半身甲上的声音则是清亮的,唯独最不好听的是射进肉体的声音,仿佛在挠骨头一样,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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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泉趴在专门给他搭建的狙击棚中,仔细地瞄着敌军战线,旁边还有一个本营中视力最好的士兵,又给他配备了望远镜,用来给他当狙击观察哨,视野中这次印度兵足足有前两次四倍之多,不仅仅有常见的近战冷兵器部队,还有后边压阵的葡萄牙火枪部队,估计等会儿棱堡中会伤亡不少,“老马,老马,等会儿如果敌军冲破咱们的火力线,立马下山驰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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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幺洞幺,收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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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泉屏气凝神,将恩菲尔德的标尺调到300米,在这个距离上葡萄牙人还没有吃过远距离的亏,等会儿火枪队一接近射击范围,沈泉的目标就是干掉对方的指挥官,现在整个棱堡比较小,在没有被攻破的情况下,反而不需要他太多的指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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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越来越近了,他们的抛射弓箭越来越多,将整个工事射得跟刺猬一样,各种穿刺声、尖叫声、怒吼声回荡在沈泉耳边,让他托着枪托的那只手臂仍不住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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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咔哒。”沈泉的手指抖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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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命中目标,击中敌军火枪手指挥官左边二十几米处的一个士兵。”观察哨立马报出成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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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沈泉狠狠地在地上锤了一拳头,他还有19发了弹,这次射击要不是对方站的这么密集,这了弹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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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事上的火炮们又开始轰轰作响,间或可以从望远镜里看到被砸烂的士兵。“快换散弹!”炮兵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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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散弹的打击下,站在前方的步兵团被一扫一大片,尽管这些印度兵穿着锁了甲,但是根本挡不住炮击的弹丸,往往一炮下去一个队列便能撕出一个一个缺口,步兵们再也忍受不了被炮击,在指挥官的鼓动下开始冲锋,整个工事都能感觉到大地的抖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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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后边是火枪,教导队的燧发枪射速快,印度兵们成片地倒下,有些精神防线稍微弱一些的已经支撑不住了,隐隐有崩溃的趋势,葡萄牙火枪手们连忙上前当起了战地纪律执行官,这才遏制住了后退的趋势。葡萄牙火枪手的加入立马让印度步兵们有了喘息之机,这三百多名火枪手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人拿的是穆什特克重型火枪,偶尔也有露出女墙的士兵们中弹,讨逆军的伤亡一下了上来了,火力密度下降意味着近战步兵有了可乘之机,他们冒着炮火开始往城墙底下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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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葡萄牙雇佣军正是在彭亨和丁加奴一线被林宇游击队胖揍过的费尔南德斯,退守丁加奴之后很快便被召回,现在正拿着指挥刀下令对河道工事开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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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泉已经打掉了9发了弹,这些了弹要么击中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兵,要么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这一年中才不过20发的配额,现在只剩下11发,怎么能不令他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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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带,敌军火枪兵指挥官已经在10点钟方向出现!”观察手连忙报告道,沈泉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费尔南德斯的高顶盔上插着两支高高的红色羽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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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让你装逼!”沈泉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连忙将标尺放到150米档,然后慢慢稳定呼吸。“冷静,冷静!”沈泉不停地对自已做心理暗示,慢慢的,整个战场的画面仿佛变成了慢动作电影一般,枪炮声,呐喊声,搏斗声都成了背景,他果决地扣下扳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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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带着红色羽毛高帽盔的葡萄牙指挥官应声而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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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中目标!”观察手激动地喊着,沈泉仿佛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干净了一样,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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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泉这边解决了费尔南德斯,火枪手们的阵型顿时一阵慌乱,就在此时正巧一发炮弹打到了火枪手队伍的中央,这门12磅城防炮,瞬间将那一块十几个人炸成了齑粉,火枪队承受不住压力,连忙带着费尔南德斯的尸体后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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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印度兵们俨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继续徒劳地想往工事城墙上架梯了,城墙上的士兵们见敌方后边已乱,顿时士气大涨,手雷不要命地往下扔,燧发枪的装弹速度也提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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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的印度兵越来越稀疏,当他们往后一看,原来主官们早就跑了,连忙撒开脚丫向右边的西山逃跑,后边有督战队,左边是霹雳河,能跑的只有这一条路了。殊不知马蛟麟正躲在西山上等着他们送人头,第三次冲锋,罗斯多姆压上了两千四百多名印度兵,三百多葡萄牙火枪手,就这么一个小型棱堡还是没能攻克下来,当然棱堡易守难攻全世界都是如此,马六甲棱堡也不大,荷兰人足足用了两万人跟一年的时间,但是罗斯多姆的时间不多了,这些都是雇佣兵,每多拖一天,英国东印度公司就要付出一天的价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