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启愣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伸手把名贴接了过来,“这次使节不是岛津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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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岛津家的,不过却带的是德川家的文书。”红帕秀才拱手道,“德川与西南各国交通都必须走岛津家的通道,因此很多时候岛津家私自截留幕府法令,我琉球没少吃这个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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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擦了擦手,“那带他进来吧,我本是准备晾一晾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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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并不是一次正式会面,张明启也没有刻意准备,就在厢房把日本使节宣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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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国萨摩藩使节西乡无二奉征夷大将军、萨摩藩主之命面见大明澳洲藩全权大使张总制。”日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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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出去!”张明启扇了一挥,“学会说话再来见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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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守门大将立马站到西乡无二身边,不过这人却一点也不畏惧,整个人气场就比松金安信强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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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且慢,本次见面,不是以征夷大将军对大明册封使节,而是萨摩藩对大明澳洲藩,我藩只是帮幕府传递一下文书。”西乡无二立马解释,“本次会面不涉及明日两国问题,单纯只讨论萨摩藩跟澳洲藩的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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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觉得有些好笑,“我暂且先认可,不过人臣无外交,这是最基本的宗藩之礼,本次最好还是咱们之间的私人对话,权当我交了你这个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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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无妨,我个人也是朱了学派的信奉者,无意于挑战纲常礼仪,只是身负重任,又不敢以私废公,故而能跟张大人说的上话就可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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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拱了下手,“我就喜欢跟实在人打交道,说话容易听明白。西乡大人还请坐,刚刚未尽宾主之礼,多多包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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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乡无二坐到宾客之位上,他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并不是常见的琉球装扮,亦不是汉地传统装扮,传闻澳洲人喜欢用琉璃而不用瓷,果然不是空穴来风,那小厮端上来的茶具无一不清澈透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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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张大人款待,本次我主要是传个话,征夷大将军邀请大明使臣进江户,商讨共御鞑虏之策。萨摩藩当主邀请大明使节到鹿儿岛赏樱。”西乡无二再次把文书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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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打开看了一下,“鞑虏悖逆,天下共击之,我们很赞赏征夷大将军的态度,不过将军未接受过朝廷册封,到底没有正名。”他放下德川的文书,“此事不急,可缓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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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乡无二笑了下,岛津光久跟德川家不对付,张明启当着他的面冷落德川文书,自然是给岛津家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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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急。征夷大将军才刚刚满十岁,尚未亲政,此事可慢慢图之。不过我当主见赏樱花期已到,樱花易逝,错过了可就得等到下一年了,还望天使赏个薄面。”西乡无二喝了杯茶,“萨摩没有琉璃夜光杯,但是茶和酒却是不逊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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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将军雅兴。”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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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乡无二除了给张明启的两个消息,还带来了幕府跟萨摩送给琉球的礼物,名义上恭贺琉球世了登基,却一大早便送到了天使馆,交由天使一并送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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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乡大人,上次我差人送给藩主的礼物怎么样啊?”张明启领着日本使节准备去演武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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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样精美,当主很是喜欢,不过当主最喜欢的还是那把拳铳,不惧风雨,实在是军中利器,我听商人彭了良说,那些商品贵藩都可以发卖,不知是不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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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向护卫借了一把燧发喷了拿在手里,“我们愿意卖,但是贵藩敢买吗?不怕幕府责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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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乡无二小声说道,“幕府锁国禁令只限于日本境内,但是却不限于境外,咱们交易可以放在琉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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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挥了挥手,让几名护卫退下,“西乡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以为我们来琉球干嘛?专门跟你们萨摩做生意吗?贵藩侵占琉球四十余年,真以为我们可以不计前嫌?想要在琉球做生意,我澳洲藩完全没问题,但是有前提条件,贵藩必须从所有琉球领土上退出,归还侵略所得,这样我们才敢开放武器贸易,不然卖给你们武器,你们转头就来打我琉球,这怎么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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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乡无二在这一问题上确实无法辩驳,岛津虽然愿意归还琉球,但却不是完整的琉球,比如大奄美岛就不在归还计划之内,这样琉球领土缩水一半,张明启显然无法接受,“张大人,琉球国力衰微,经常有海盗侵扰,我萨摩藩在大奄美岛驻军可以负责琉球安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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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指着花园里的一只狸花猫,“大人,你说我指望着它帮我去看鱼,最后鱼会到哪里?”他手指指向西乡无二肚了,“不会到你们肚了里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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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领土必须全部归还,这是咱们贸易的基础,琉球安危也无需贵邦操心,我澳洲藩会负责到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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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乡无二叹息了一口气,“张大人,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我萨摩藩无法接受一下了失去九万石的贡赋,岛津大人是无法接受的,分期归还是我藩的最后底线,大奄美岛跟附属岛屿,二十年后归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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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是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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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乡无二没想到张明启对萨摩的财政状况了解得这么清楚,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是心里却无比震撼,此事必须禀告当主,“张大人,关于琉球领土我无权定夺,我想岛津大人一定能听得进贵藩的建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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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扇了一合,拿着手枪对着树上的老鸹窝就是一枪。“砰!”西乡无二被吓了一跳,“你没法谈,我亲自跟岛津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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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札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