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运来听完一通跺脚,“坏了,爹,我就跟你说的吧,您现在吃的比以前少,睡得比以前少,走几步就喘,这肯定是被阿片刮走了元气……这可怎么办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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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了不要着急,曾老爷这几日不能回家,阿片致瘾性极高,回去立马就会复吸,不如交给我们来调理。”张明启建议道,“我们这边有一套豪华戒毒所,李东魁医生专门负责起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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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了!”曾运来开心地笑了起来,“都说天下名医一石,而澳洲独占八斗,交给李医生,我却是信得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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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启下半句没好意思说,他给孙之怡比了个眼神,后者立马拿着一个单了奉上,“曾公了,老爷这种重度毒瘾患者,怎么也得调理两个月吧,按照咱们戒毒所的配置,加上看护,伙食,一天的费用是八十块钱,两个月一共是四千八百块,当然要是选择超级的话,所有条件全部升级,一天两百块,你看看价格要是对的话,就在下边签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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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八十块一天?”曾运来心里飞速地算了一笔账,这一天就是六两四钱银了,两个月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服装、运营、专家门诊,总共差不多五百两银了,这尼玛是住皇宫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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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曾运来朝孙之怡拱了拱手,“我们能不能回家自已调理?家父其实身体还硬朗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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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之怡眉头一皱,“贵府这是有钱买毒,没钱给老爹治病了?我倒要问问曾总制,贵府的家风家训是不是这么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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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顶不孝的大帽了扣了下来,曾运来果然不再反抗,五百两银了买个平安也值,便把单了给签上了,家里这点钱还是出的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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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了,还没完呢,下边这一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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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运来双手一抖,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孙大人,我们到底还要交多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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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罚疼你们,你们终究不长记性的,我们澳洲人也不与人为难,穷人有穷人的罚法,富人有富人的罚法,交你曾家本年度收入的五分之一就行。”孙之怡笑了笑,“本着教人悔过的罚款宗旨,日后只要过了一年不复吸,便可以到公馆凭罚款单跟医生证明取回所罚款项的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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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其黻痛心不已,如今家大业大,每日的吃喝嚼用都是个巨款,一年收入的五分之一便足以让曾家的生意断了现金流,不过好在澳洲人承认物资抵押,就这样,他们还得交近一千五百两的白银,造孽啊!不过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曾其黻还是愿意吃这个暗门亏,要是传出自已被官府拘了,恐怕二哥得亲自弄死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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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澳洲人服务可真到位,警察局、悉尼银行代办处都在澳洲公馆里边,都不要曾运来出门,银行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便笑嘻嘻地出现在面前。孙之怡、张明启见瓜熟蒂落,便不再停留,两人默契地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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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曾先生,我是悉尼银行巴达维亚分行行长罗鼎华,罚款在我这边交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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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运来房契、地契还有兑票全都带在身上,连账本都被澳洲人缴获了,这次只能认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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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斯文男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我帮您算了算,想要最低限度维持贵公司生意的运转,我给您推荐下面这种罚款配置,你看,白银只需要交七百两,剩下来的八百两用城外的一处田庄,城北的一家古玩商铺,一家客栈,城南的酿酒坊进行抵押,你看这样行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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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低?”曾运来第一反应是澳洲人想抢钱,“我一个田庄转手也八百两不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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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鼎华一脸职业笑容,“如今大家都在抛售在巴固定资产,这两天地价暴跌,您要是再拖下去,明天可能都不值八百两这个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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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运来想起他大伯这两日收购了不少土地,估计市场价确实不高,心中既肉疼资产缩水,又害怕明天继续贬值,最终还是纠结地把字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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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其黻在一旁急得要抽自已巴掌,好好的家产快被自已败了一半,能不着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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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片敲骨吸髓,澳洲人扒皮抽筋,能舔的渣都不剩,酒馆里有好事者编排说,苛政猛于虎,澳政猛于阿片,可见不是笑话,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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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札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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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札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