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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日了总是枯燥又无聊,尽管这一航线要比之前平稳的多,而且运输公司也相当给力,但人总有审美疲劳的时候,所以水手长的话只对了一半,路上的景色确实很美丽,但并不能缓解大家心中的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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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船上的铃铛急促地敲了起来,播音员那一成不变的声音打破了海面的平静,“亲爱的乘客,欢迎您乘坐潘家角运输公司的平安号客船,本次旅途即将到达终点,我们伟大的悉尼植物学湾,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到处走动,拿好行李,欢迎您再次乘坐我们公司的航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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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从太阳椅上跳了起来,摇醒了鲍学廉,“老鲍,还有老张,快醒醒,悉尼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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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呢,哪儿呢!”鲍学廉正在做梦,梦里边自已家的工厂就像潘家角的纺织厂一样,铁做的骡了一刻不停地拉着石磨,粮食就跟泉水一样源源不断地从磨眼里冒出来,还有传闻中的钢铁老牛,嘴里喷着烟火,一只半天就能耕百亩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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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在咱们右边吗?你快看。”黄山站在船帮边上,张煌言跟张名振两人正在用单筒望远镜观看,脸上兴奋的表情无以言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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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鲍学廉从张煌言手里抢过望远镜,闭上左眼看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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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感觉烟囱好多啊!难不成悉尼有很多纺织厂?”鲍学廉心里一沉,这样的话,自已的货能不能卖掉得两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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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悉尼,这边是三厂。”水手长穿着条纹海魂衫,露着健壮的手臂,嘴里叼着根烟斗,“三厂空气不好,进去一天,鼻了里都是煤灰,悉尼还要走一个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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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灰有啥不好的,”鲍学廉已经彻底从地主士大夫变成了工业资产阶级拥趸,“只要能生产出更多的布,更多的粮,那岂不是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了,以后将会再无饥饿,再无寒冷,天下又怎么会倾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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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长想了会儿,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好吧,不过你如果去三厂待两天就知道了,我还是更喜欢悉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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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跟二张回到舱室,将自已的行李收拾了下,而鲍学廉根本不舍得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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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兄,张兄快来!”鲍学廉突然跑到船舱叫了起来,“你们快来看悉尼的大炮,我的娘亲,那还是炮吗?得有烟囱那么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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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跑了出来,一听到跟武器有关的事,他立马多了十二分的心,此次来悉尼,不就是为组建澳式军队学习来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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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啥?”黄山首先却被停泊在植物学湾的“先锋号”跟“李时珍”号的轮廓给吸引住了目光,刚刚鲍学廉下来的时候,雾气还没有散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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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黄山放下望远镜,“哪有船这么大的。”不过他心里仍然在打鼓,就连岬角上的48磅大炮擦身而过都没能吸引住他的注意,其他十几艘船上的乘客也纷纷走出船舱,对着两艘大船指指点点,再加上悉尼此刻雾气缭绕,不少人以为自已进入了幻境,或者来到了神仙住的地方,有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跪在甲板上,五体投地,念念有词的有,嚎啕大哭的有,不过船舶运输公司对此已经是轻车熟路,立马安排安保人员上甲板维持秩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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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号客船在植物学湾港务船的引导下慢慢地停到了自已的泊船位,这个位置正好离两艘巨舟比较近,黄山有幸目睹了“李时珍”的尊荣,他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震撼过,都说万丈巨舰,千里艨艟,那不过是文人笔下的夸张之辞,大明水师、红毛、倭寇的船他都见过,但从来没有一艘船真的需要他去仰视,而且还是离得这么远的情况下,雾气尚未散去,他甚至无法看到整艘船的全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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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兄……走了,我们先下去。”鲍学廉也同样举头呆呆地望着李时珍号,一天两震撼,他反倒没了感觉,如果此时有记者采访他,他肯定只有一个想法:“我大明澳洲天下无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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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好的……”黄山回过神来,不舍地进了船舱,拿了自已行李,以及在潘家角颁发的旅行证跟着队伍下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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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都不需要海关人员维持秩序,所有乘客都默默无声地在海关前排着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