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遥遥难飞跃,地阔无垠望不绝。
一洲大陆,何其宽广,不仅托着人间最高之山,更有人间第一河,养育了芸芸众生无数!
西昆仑洲之上,昆仑山之下,天下皆奔忙于此。
在天下皆忙的时候,有两人闲情逸意步于小溪之畔,听流水浅浅,行河水弯弯。
两个人一丑一美、一白一黑,正是突然从长明河畔消失又现身此处的白九灵和炎霜华二人。
这一段时间,炎霜华终于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广阔天地,还是在诸天万界之中皆有名的人间。
炎霜华一路上跟着白九灵,两人行走人间,所到之处山河让行,风雨避晦,来去穿梭如电。
虽然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可是每一处又太过平静。
虽然来去无阻,行无禁忌,可是走得实在太快,显得人间太小,走来走去就没意思了。
虽然看了山河无数,百态生灵,可是都是惚然而过,来不及细看,就像一口吃遍了山珍海味,反而尝不出味道来了。
少有的有趣事就是两人一路行到一片叫东瀛洲的大陆之上,那有一棵参天大树,是真正的参天大树,一眼望去与天齐高,占据云海无数,光芒照耀一洲。
凡是东瀛洲有灵之物,在整座大陆上随便何处,只要抬头皆可望见那一株不从何而来、又是何时生长而出的古树,大陆之上人人敬畏,生灵共拜。
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天地的时间才能生长出那样一株大树,气势冠绝天地,似乎是扎根于时空之中,永生不灭。
就连师伯也说它古老无比,实在是不敢想象到底是谁在时间的源头栽下了那样一棵树,不知是如何浇灌而出。
当时炎霜华震惊地嘴都合不拢,就一直紧紧地站在白九灵身边,两个人站在东瀛洲一处海滨之上举头仰望天上那棵树。
两个人望了大半天,每隔一段时间白九灵就朝着那棵树向前走一步,最后走了还没到百步,那棵树上就有一声震天响声传来,一洲皆可听闻,然后白九灵就又退回了原处。
两个人就立在海边静静吹着海风等待,就像现在两人走在小溪旁一样。
过了好几个时辰之后,有两个老人扛着一截细细的树枝,累得嘿哧哈哧地跑到海边来,扔下那一截树枝,虽然表现得恭敬有礼,但还是看得出来很不高兴地走了。
虽然炎霜华跟着师伯白九灵走了一路,但是心里时时都担心着‘他’,总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总是怕‘他’不告而辞,死了!时时刻刻都想要早点回去!
而这位师伯倒像是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一路上走走玩玩,想着法子找乐子,游戏人间,闲情逸致驱之不散,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此时此地,小溪之畔。
白九灵手中就拿着那根细细的树枝在空中扇得呼哧呼哧地走在炎霜华前面,一会儿走两步,一会儿又表情凝重地停下,甚至望着山上皱眉不已,终于有一点着急的样子了。
炎霜华一路上见惯了无拘无束、心想事成的师伯,倒是从没见过他这般踟蹰难行、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感到为难,但那一定是比天还大的事。
所以炎霜华不得不‘谨言慎行’,在白九灵犹豫不前的时候甚至不言不行。
不过两人这一路走来河道不断变窄,从大河变成小河,从小河变成小溪,再从小溪变成现在的一股流水,两人也不断登高。
炎霜华越来越好奇这里到底是哪里,终于又回到了西昆仑洲,总想要尽快回去看看,想知道师伯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难道他真的打算不管不顾了?难道他也要抛弃我们这对失去师傅的师姐弟?
心中很害怕,因为现在世上就只有这位师伯还算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了!
一时间,炎霜华感觉心中凄凉,有些想念师傅了。
溪流越来越窄,白九灵也走得越来越慢,终于停下步伐说道
“他的伤已经不算伤了,对于一个生灵来说,算是毁灭了!
“总之…有点复杂…
“如果想要他再重现世间,七分要看天意,一分要看那座山上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分要看他自己是不是有足够坚定的意志了…”
炎霜华担心了一路,一颗心紧悬不下,终于听见师伯提起‘他’来了,心中焦急催泪而下,赶紧问道
“那…那…那还有一分呢?”
白九灵望向山上,又一次凝眉紧皱道
“还有一分就要看天意之上了!”
“天意之上?天意不就是最大吗?”
白九灵摇头不语,并未作答。
炎霜华虽然担心依旧,但是心中已经燃起了点点希望。
理由很简单,因为相信师伯。
两人再往上走,流水将尽,山穷水尽,已经真正到了水尽之处,而山却刚刚开始。
二人走过一片峰回路转处,终于抵达溪流尽头,有一个男子已经早在此处,是一个额头上满布符文的胖道人,样貌十分年轻。
胖道人似乎是知道有人要来,躬身等待,一见到白九灵和炎霜华现身就对着白九灵俯身行礼。
虽然道人看着很胖,但是却极其灵活,弯腰极低,弯腰下去之前脸上一直都能看见一片诚挚笑颜。
听他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