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轩一宿没睡,一直就等着鹿三的消息。
谷恘 可到了第二天上午,鹿三也没回来,倒是等来了田福贤的人,让他去祠堂。
白嘉轩一听田福贤叫他去祠堂,吓的腿肚子立马就开始哆嗦起来,不过也硬着头皮去了。
而何严这边田福贤也派了另一个手下来通知,也让去祠堂。
何严一听就知道是啥事,直接就跟着去了。
等俩人都到了后,田福贤就给俩人一人发了一个铜锣,然后就让俩人去征粮去。
白嘉轩一听是这事,一下就松了一口气,腿也不哆嗦了,就把锣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放,自己就坐下了。
何严也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道“我说,你让我俩现在去征粮,那我俩还不得被村里人给打死啊?”
田福贤一听,想了一下道“这么着,这回你俩谁能征上粮,我就保举,谁当白鹿原的族长。”
“我这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田福贤就快步的带着他那收下走了,不给何严和白嘉轩说话的机会。
看着田福贤走了,何严就看向白嘉轩,白嘉轩也看向何严。
何严看着他道“看啥呀?”
“你有啥想法啊?”
白嘉轩道“你有啥想法啊?”
何严道“我跟你明说了,这个族长我是没想法了,要当你当,我支持你当这个族长。”
白嘉轩一听就惊讶了,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何严笑道“那还有假的。”
白嘉轩道“为啥啊?”
何严道“皇上都没了,还为啥啊。”
“现在是乱世了,现在的情况,我俩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只有连起手来,接下来才会更好过。”
“就算是不联手,各干各的,也比互相下绊子强。”
“所以我主动让位,这个族长我让你当,明白了吧。”
白嘉轩还是一件不可置信的看着何严道“你这话我还真不敢信啊。”
“这还是你吗?”
“呵呵,信不信由你。”说完何严就站起来,拿着锣道“我回家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何严就走了。
白嘉轩看着何严走出祠堂的身影,还是不敢相信,嘀咕道“这小子又打什么主意呢?”
接着他就也拿着锣走了,俩人谁也没去征粮去。
何严回到家里,鹿恒泰问“你拿个锣回来干啥?”
何严坐下道“还能干啥,给个锣,让我征粮去。”
张氏一听道“让你去征粮,这不坑你那嘛。”
何严道“所以我回家了啊。”
鹿恒泰道“那你回来了,他要找你麻烦咋整?”
何严道“找麻烦也不能干这事。”
“这娃就在这呢,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什么事都干,今天我要是干了这让人唾骂的事,今后还怎么教娃做人,还怎么让他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所以这事不能干,打死都不能干。”
鹿恒泰一听何严都说出这话了,一脸无奈道“那你也不用跟他硬顶啊,不得罪总比得罪了好。”
“你以前做事也不这样啊,最近半年怎么变得越来越直了。”
何严道“该直的时候就得直。”
“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在做事。”
“兆鹏,听到了吗?”
鹿兆鹏点头道“听到了达。”
何严道“要记住。”
鹿兆鹏乖巧的点点头。
鹿恒泰一撇头道“说你的事呢,又教导起娃来了。”
“要是兆鹏今后都跟你今天这样,遇事都这么直,今后弄不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何严笑道“人生百年,不过一瞬,处事可以圆滑些,但做人一定要做堂堂正正的人。”
“我听说就连人皇帝上朝的大殿里,皇帝的龙椅上头都挂着正大光明的匾呢,这也就说明,人只有行得正,走的端,那才是正道,才有出息。”
“而孩子就是一个家族的未来,只有孩子一代比一代强,那一个家族才有希望,才能越来越昌盛,所以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教导子孙。”
“要是不一代不如一代,那不成豆鼠子了吗。”
鹿恒泰气道“静废话,这还用你说。”
“算了,你爱咋整咋整吧,我看你能多有出息。”
鹿恒泰是彻底无奈了,还跟他一套一套的,他已经是不想再说啥了。
转眼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田福贤从祠堂走后,就带着他那俩手下,去村口的马棚处待着去了。
这会他听着村里还没有敲锣声,嘀咕道“怎么还没动静呢?”
“难道他俩都不去收?”
嘀咕完心想,应该不能啊,鹿子霖为了当族长,就算是白嘉轩不想去,他也会去啊?
最后想了想站起来道“走,去鹿子霖家。”
没过多久,等他到了何严后家,就看何严正在院子里,悠闲的喝水,看书呢。
田福贤走到何严身边,何严假装才发现他道“呀,福贤来嘞。”
田福贤微笑道“看啥书呢,这么入迷啊?”
何严笑道“待着没事,就随便弄本书看看,你坐啊。”
田福贤坐下道“还没事,你咋不去收粮啊,族长不想当了?”
何严道“这没法收嘛,这我要是去了,别说粮食肯定是没人交了,我在把命搭上了,那我还当啥族长啊,你说是不是?”
田福贤道“看你说的,不至于的,咱们村的人我还不了解,那有那个胆啊。”
“你就放心去收,没事的。”
何严道“别了,要是别的事可能没这胆,但这是收粮啊,要他们命的事,他们还有啥不敢的?”
“而且就算我豁出命去收,他们肯定也不会交的,所以我还是好好活着吧。”
“对了,你可以去劝劝嘉轩啊,他在村里的威望比我高,兴许你要是让他去收,还就有点希望吧。”
田福贤一听就不高兴道“你真的不去啊?”
何严道“不去。”
田福贤听了一抿嘴,站起来道“那算了吧,本来我还想保举你当族长的,我现在也就只能去找白嘉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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