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得了主子特别对待的姑娘,李进感叹完后,当即便叫了人去查探苏家有什么变动。
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知晓明日苏翘要被送到庄子上去。
“竟这般没情分?”
养只猫猫狗狗,养个几年也有些感情,但苏翘在孙氏眼中像是连身边伺候的丫头都不如。
李进想着朝主子道:“那今日该真是巧了,那位假苏姑娘估摸是要被赶走,知道往后可能回不了苏府,便趁着夜里看一看苏府的景。”
然后他们就那么的恰好遇着了。
瞧主子神情无动于衷,李进摸不着头脑,为了撇清关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他不知,他家主子面上正经,但经了前几日的春/梦,压抑的精力犹如开闸泄洪,白日还好,但梦里总有些缠绵悱恻的春景。
当夜就又在梦里跟苏翘忙了一夜。
只是这次的场景从白日变成了夜里,在假山边上,月光如练,被他压着在身下的女人眸子泛泪懵懂无措。
一副想求饶,又不怯怯不敢开口的模样。
*
夜里遇到了景迄还被摸了脸,但到了白日,苏翘的运道还是一份都没改变。
被一道早叫起收拾行装,她险些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南柯一梦。
“你这脸,我多看一眼都怕做噩梦。”
事已定局,两个婆子对苏翘可说不上客气,见她脸上出的红疹,嬉笑着调侃。
春鹃瞪向两人,都这时候了她也不怕得罪人:“那我看你这脸,定是几十年没停歇的夜夜做噩梦。”
说话的婆子年轻的时候脸上冒过不少痘子,脸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痕迹,也不知道她来的勇气笑人。
“你!”
“我什么我,你若是瞧不惯我,我们就闹到夫人跟前去,让她评判个是非对错。”
婆子本想上手给春鹃一顿教训,但听到闹到夫人跟前,怕坏了夫人的事被罚,重重哼了声:“我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这可不劳你操心。”
挤兑走了婆子,春鹃看向自家姑娘:“别听那些婆子胡说,姑娘脸生了疹子也比旁人好看。”
听着春鹃的安慰,苏翘弯了弯眼:“过会就能消的东西,你何必费神跟她们置气。”
既然躲过了在画扇面前用药,苏翘自然不会傻傻的去用那药,她脸上零星的红疹是她记得原主碰触狗尾巴会有过敏反应,昨夜特意捡了狗尾巴草在脸上敷了敷。
“就是看不惯她们狗仗人势的模样。”自己什么都不是,瞧不起旁人倒是瞧得起劲,嘴脸难看至极。
画扇到时,苏翘与春鹃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见到苏翘洁白肌肤上零星的几个红痘,还有她脖颈上泛红的色泽,画扇惊讶了片刻。
昨日她走了没多久人就清醒了,想到自己没亲自看到
苏翘用药,还怕苏翘要是没用,她被苏婷玉发现她放水,会惩罚她。
没想到苏翘真用了。
触到画扇惊讶的眼神,春鹃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再看什么,是怕姑娘没用你那药。”
越说春鹃就越气不过,“也不知姑娘为何要那么为你着想,你那么个叛主的丫头,主子竟然怕你受罚,你一走就用了药,你这样的丫头打死都活该,反正路是你自个选的……”
说着春鹃都带了哭腔,像是真气狠了画扇这个白眼狼。
“春鹃。”苏翘惊讶,她跟春鹃说好联合做戏,还怕春鹃不擅长演不好,谁知道春鹃不止演好了,这情形分明是超常发挥。
“姑娘,你就别管她了,背了你她往后的日子一定前程似锦。”
苏翘没再说话,寻了一张半透的长巾捂住了面颊,长巾过发只露出了一双眸子。
“走吧。”
“奴婢想帮姑娘……”
听了春鹃的话,画扇触到苏翘的眉眼,纠结片刻,忍不住凑到她边上说道。
“她昨日拿你出气了?”
听到画扇的话,苏翘没流露出惊喜的神情,反倒微微蹙眉,打量着画扇,寻找她哪处又伤了。
画扇咬着牙,苏婷玉怕落人话柄,倒是从没拿她出气,只是容着旁人欺负她。
昨日她都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苏雨初手上的热茶就不经意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姑娘为何要用那药?”
要是没有用药,还能让老爷拦了拦,不必被送到庄子上去。
“我要是不用,那些婆子发现,你如何交代?”
苏翘没有刻意摆出煽情的姿态,只是简单地叙述了事实,越是这样越能让画扇感觉苏翘为她着想。
“也就姑娘会这般奴婢着想了……”
想着苏翘以往对自己的好,还有苏婷玉如今对自己的恶,画扇眼酸了酸。
若是苏翘是真正的苏家姑娘就好了。
“姑娘如此对我,我也不是个没心肝的……”画扇咬了咬唇,像是做了个大决定,“太子殿下还未离府。”
看着画扇咬得发白的唇,春鹃愣了愣,没想到画扇能做到这一步:“你还
算是个人。”
“殿下会从正门出门,送姑娘去庄子的车在侧门,出了饯春院,姑娘你们就走,只当误会马车停到了正门。”
虽然起了帮苏翘的念头,但画扇还是不敢惹恼苏婷玉,只能想法子把危险降到最低。
“但就是这样,让她知晓还是会罚你。”
苏翘眉头轻蹙,担忧地道。
“便是没这事,她不喜欢我,也会由着旁人欺辱我……”画扇掀开了袖子让苏翘看她手上的伤痕。
上面的掐痕有苏雨初,也有芳华院的其他丫头。
“只盼姑娘出头,能把我早日接到身边。”
画扇泪眼婆娑,若不赌,她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差,为此她愿意帮苏翘那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