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年过去,小姑出嫁了!后娘第二胎才刚怀上,祖父祖母年轻时累坏了身子,二儿子成亲后也搬出了老院子,二老跟着长子过,不能赚钱还要儿子花钱买药,自然要看儿媳妇脸色过日子了!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哪里都需要用钱,一家之主田兆升为了多赚钱,他会经常出远门送货,而他离开后,周氏的贤良面具揭开,她很聪明,不会无缘无故打骂孩子,总是抓住孩子的错处来顿狠的,公婆要是护着她就一起骂,还指着看热闹的左邻右舍让评理,
“大家伙来评评理,这孩子犯错了我管教怎么还成了我这当娘的不是了。”
“他还是个孩子…”
“小时偷针大了就能偷金不知道吗?”
“可他没有偷针,他只是打破了个碗!”
“那碗不是花钱买的吗…”
邻居摇着头纷纷离开,哪家孩子不打两个碗长大哟!更何况那么小的孩子就让他洗碗,真真是后娘的心…
田家的院子经常会传出争吵声和打骂声,那是一段家宅不宁的日子。
就在田树满每天被打骂的怀疑人生时,外公家送来了喜讯,他小舅舅十几年寒窗苦读,今朝中了秀才,进门看到外孙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手上肿的老高的红印子,外公老泪纵横的抱着孩子离开了!他这一年忙着儿子的科考,把外孙给疏忽了!
他在小舅舅家过了五年好日子!舅舅教他读书写字,外婆教他剪纸,外公教他画年画,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吃的饱穿的暖,越长越像母亲也像外公,长成了一个很俊的小伙子,直到舅舅考中吏员要到京兆府任职书吏才被父
亲千求万求的接回来!
有了舅舅这个靠山,田树满能写会画,又被舅舅外公反复叮嘱回家后小心行事,父亲这些年也有了固定的客户,不需要经常离家,周氏的满腔不满化作了一张阴沉沉的脸,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就连亲生儿子都得不到她几个笑脸。
东厢房的里间,田树满走了半天路有些累,鞋子早已被雪水浸湿,换了鞋袜后靠坐在竹椅上歇歇,程氏轻手轻脚的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热水,有点不安的问道,
“你们去干啥了?娘的嗓门老高了!”
田树满接过碗,热乎乎的一碗水下了肚,对着媳妇哪里还是外面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让这昏暗的房间都亮了几分。
“爹带我们挑了三块空地,准备开春建房!”
程氏眼睛瞬间瞪的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丈夫的话又念叨了一遍,
“真的要了三块空地,明年春天建房?”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以为在做梦,伸手掐了自己手背一把,‘嘶’好疼。
田树满拉过妻子的手腕,看着手背上面不明显的红印子,笑道,
“还好你本来就黑!”
程氏闻言一恼,伸手在丈夫手背上一拧,田树满白皙的手背立马起了个红印子,他天生皮肤白皙,这点红印子可太显眼了!立马程氏就后悔了!嗔怪道,
“你咋也不知道躲躲?”
田桂芝偷偷从门后缩回了头,这爹娘可真腻歪的没眼看,以她前世看遍狗血剧的经验来看,这俩口子绝对不是外面说的那样不般配,弄不好俩人定亲前就互有情意,事实也却是如此,想当年初到舅舅家,一帮小子围着他说‘小跛子,’其中就有程氏的弟弟,程氏挥着洗衣的棒槌把这帮小子打了个鬼哭狼嚎,从此这位玲玲姐就是他的女神了!
身子躲在门帘后,田桂芝小声问,
“爹,娘,咱家明年就能住上新房子了吗?”
程氏回转身子把女儿从外间拉进来,摸摸她的小朝天辫,叮嘱道,
“还不确定,你出去可莫要多说话!”
“嗯嗯,我知道,要等肉肉吃到肚子里才能说
,不然会被别人抢去的!”
“小鬼头!”
程氏揽过了女儿,女儿的懂事让她欣慰却又心酸,夸小孩子懂事有眼色在她的认知里,那个孩子必然是日子过的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