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骐听母亲答应了,忙把碗筷一放,拔腿就往外跑,
“母亲我中午再回来!”
“哼!”
张太太感觉心气又不顺了!
昨天赶集买的两筐桃子实在是够甜,放了一晚后,更是好吃,那些捏起来偏软些的,都被几个孩子挑了出来,一人一个捧着大口的吃着,毛毛最小,一个肚子就饱饱的了,看着那桃子就有点不舍得?,
“桂芝,这桃子这么好吃,哪里还?舍得?做罐头,万
一坏了不是可惜了。”
做罐头也是有风险的,不是每个打开都是好的,去年冬天那山楂罐子打开后就有两个是坏掉的,这桃子到过年要很久,如何能放的住?
“可若是在冬天能吃上一碗甜甜的桃子,你们觉的美不美?”
想起冬天那万物凋零的时节,若是能得上一碗甜桃子吃,那可真是
“美!”
毫不犹豫的异口同声。
张骐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田树满夫妻都对他很欢迎,昨日他母亲喊桂芝前去问话,他们都没有多?想,人家张太太人美心善,根本就没有勉强自己,张骐又对他们父女有恩,此时看到他恨不得?把家里的好吃的都端出来给人家吃。
张骐实在经不住这热情,就在院子里挨着转转,去年才分家就有这么宽敞的院子,丑丫头去年看来没少赚钱。
院子里的孩子吃完了桃子,都收拾收拾准备做桃子罐头,田桂芝推开了灶房的门。
“这是你家的灶房?咋和?别人家都不一样?”
张骐打量这灶房很是纳罕,两间灶房不奇怪,大户人家东西少不得?两间,可桂芝家的灶房好不一样。
外间灶台后面靠墙的碗柜又高又大,上下的柜子在边上用两块木板支撑着,中间空出一个大的台面,台面宽敞的像一面桌子,上面摆着两个带盖子的笸箩。
灶房旁边有个和灶台一样高的台子,上面竟然铺着一层光滑的青石板,底下两层没有门遮挡,青砖砌的台子,木板中间做衬板,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都是罐子,还?有靠门口的水缸,木头的铜盆架,好干净整齐,比自家灶房都不差了。
桂芝面有得?色,这可都是自己想出来的,这灶台好用着呢,没看上面收拾的多?干净,父亲母亲对这个灶台不要太满意啊!
更奇怪的是里间,这么大一张黄泥砌的床占了半边屋子。
“用木头做张床不好吗?”
张骐终于有看不过眼的了。
“让你长长见识!”
桂芝朝他神秘一笑,伸手教他摸蒲草席底下,
“你来摸摸这里!”
张骐的手跟着她摸到了一股温热,福
至心灵,
“外面烧火这床就热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桂芝笑着点头,
“冬天在这屋里可暖和?了,都不用生炭火盆,也不怕闷人。”
“那得不少柴火吧?”
去年冬天京城柴贵,连张骐都听说了。
“烧点石炭掺和?着,夏日炭便宜,我们昨天赶集的时候已经定了五百斤,过几天就送来了。”
桂芝笑的很得?意,昨天集市冷清,她去那卖石炭的院子里打听过,那石炭的价格真的好动人,
“没办法,我们也要养人,卖出去回点本钱要吃饭的。”
那卖炭的店家无奈道,冬天能大赚一笔,来年要置办新的家伙什?,夏天便宜卖的就是糊口了。
桂芝和?父亲商量过就多买了些,不用等冬天,这石炭眼下他们就要用的上的。
他们两人说话间,外面厨艺日渐精湛的六郎已经生了火,程丽丽开始炒糖浆,院子里一盆一盆的桃子洗的水灵灵的,田树满和田树根各拿一把小刀先削皮,再从中间一切两半,扔进了盐水盆子里。
“让我干什么?快说。”
张骐撸着袖子想插手,却感觉哪里都是帮倒忙的,洗桃子被毛毛嫌弃,削皮更不用说,一个大桃子能削去一半…
“你来帮我搬罐子吧。”
桂芝把这屋子里乱窜的人喊到近前,看他一身干净的锦袍,回头把墙上挂的围裙取了一个下来,举着手里的围裙一掂脚跟套到他脖子上,又转到他身后帮着系上带子,张骐侧头看着她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不忍直视道,
“你头发怎么长的这么慢?”
“关你(屁事)…”
觉的天热又偷偷剪了头发的桂芝抬头瞅了他一眼,艰难的改了口,
“的头发好像是长的挺快的。”
还?未及冠的张骐是半束发,后面垂着的长发眼见比去年长了很多?,听桂芝夸自己头发长的快,他很是得意的一捋头发,也不好意思再笑话那两撮小黄毛了。
切,这热的天也不怕捂出痱子,桂芝腹谤不已,回里间搬出来个坛子,
“我装好桃子你搬到里间,等?会树根叔
拿黄泥封口你帮着看着别漏了跑气。”
张骐撸起袖子搬罐子,他力气大,这活还真是很适合他,只有程氏不安的过来看了好几次,让人家贵公子搬东西,这要是生气了咋办?
自己亲手做的桃子果然更甜,最后照例剩了不少盛到碗里每人一碗吃了,张骐看着碗里漂着的两瓣桃子,丑丫头是不是太小气了点?
那边六郎吃饱喝足了也没找到机会单独和桂芝说话,背着背篓和?毛毛一起出了大哥家叹了口气,和?毛毛分手后一进家门,就看到外公外婆舅舅都来了…
桂芝如何看不出六郎有话说,可她猜都猜的出他要说什么,自己不会迁怒六郎,可并不表示会原谅奶奶,这事必须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以后都别再想掺和?自家的事!
张骐毫无疑问下午没捞着出门,被母亲勒令帮着收租子,昨夜的一场细雨让村里的佃户们都先把租子交了过来,搁在自家里怕夜长梦多?。
而田树满家里下午迎来了一车青砖,田兆河拿着瓦刀在大郎家老的灶房墙外搭了一个简易灶台,抹完最后一瓦刀黄泥,他直起身子道,
“晾个一晚这砖就结实了,明天那陶釜到了我再给你坐上,这比你用那小火炉方便多?了。”
田树满眼看三叔要完工就马上沏好了热茶,
“多?谢三叔了!快来坐下歇会。”
田兆河洗了把手,到了堂屋坐下先喝了两大碗茶水解解渴才道,
“你要的石膏过两天送过来,我让那老伙计直接送到你家,一筐一百文你直接把钱给他,我给你定了十筐,要是不够你直接和?他说让他下次给你送来。”
前两次送石膏都是田兆河帮着转手,这次要的多?他就干脆让他们自己联系,反正他前面也没赚大郎的钱。
“有劳三叔了。”
“跟我客气啥,”
田兆河笑道,
“你那土化肥先给我留出十亩地的才是正事!”
“三叔,这定的人太多?,你看我这样行吗?”
都是叔伯兄弟,谁家多了谁家少了都不好,田树满还担心自己做不了那么多?,就想搞个限量供应。
“
也行,咱们自家积肥都不能保证每亩地都能用上,你一个人要给全村的地供肥料更不可能,他们有意见的我和?你二叔都会帮你在后面说和?的。”
田兆河很是通情达理。
有几个长辈帮着镇后方,田树满就放了心,他还?有个想法,这土化肥的方子他想献上去,舅舅让他准备些土化肥送到京里,他帮着联系户部的官员做秋粮种植对比,若是顺利的话,明年自己就不用熬这土化肥了,这土化肥的钱是好赚,可这味道他受不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怂,担心这方子招来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