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门处,一辆马车停在了绣品铺子门口,田桂芝先下了马车,伸手扶着父亲手臂,
“爹,你慢点。”
这一幕又被楼上的人收入眼底,脑海里是刚下马车面貌俊雅却腿有残疾的田树满资料:田家大郎,自幼丧母…直到分家后开?始赶集做小买卖…献肥料方子有功被封为登仕郎,食邑百户…这才几年都敢买千贯的铺子,而他到现在的风光这个孝顺的闺女功不可没。
他心下叹了口气,见惯了世上形形色色的恶人,这些年竟是心越来越软了。
他的脚步无声的来到楼梯口,隐隐约约能看见楼下的父女俩,脆生?生?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掌柜的,这是我?父亲田树满,他今天得空来看看铺子。”
“田老爷请跟我?来…”
声音若有若无的从后院传来,又回?到了铺子里,田树满在凳子上落座,那?边一向懒洋洋的店小二神出鬼没拎了壶茶水出来。
“这铺子对?我?来说有些小了。”
田树满有些遗憾道。
掌柜的想过他满意或不满意的各种理由,委实没想过竟是嫌小,
“却不知田老爷要做什么买卖?”
“想开?个卖纸的杂货铺子,这两间铺子倒也够,只是后院太小,我?那?驴车赶进来这院子就转不开?身了,库房也放不了多少东西。”
田树满想着花那?么多钱买个铺子还得称心,显然这个铺子他没看中,楼上的两间房子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后院那?么窄能干什么。
“可是…”
掌柜斟酌着该如何游说。
“咳咳”
却听楼上传来几声急促的咳嗽声,急忙起身告罪了一声,
“我?上去看一下。”
没多会儿,楼上的咳嗽声平歇,掌柜的从楼上下来,田桂芝关心的问了句,
“可是染了风寒,请大夫看过了吗?”
掌柜的面带愁容道,
“已经看过了,也开?了药吃了却总不见效。”
“若是七天没有好转就应该换个医馆看,这咳嗽的原因有很多,若是判断错了反而加重病
情。”
“小娘子说的对?,我?这就出去另外请个大夫来诊脉。”
田树满马上起身,和?掌柜的一起往外走,
“麻烦掌柜的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田桂芝上马车前又回?头看了铺子的二楼一眼,委实想不到这两间铺子的主人是一个,这是一加一大于?二的价值,如何舍的出手呢?
那?掌柜的去隔壁药铺子转了一圈就回?转上了楼,
“老爷!”
“你没见那?小丫头都没出声吗?这铺子她并不十分钟意,而且这铺子是他父亲要用,这却不是我?的目的,”
这位东家反复思量过后,
“罢了!你去打听下那?施成竹何时进京。”
那?帽帽小屋城西城东各开?了一个,都是生?意好的很,他以为那?小丫头打听铺子是准备再开?一个,却不想是他父亲要用,那?些年画红纸可不是自己的目的。
此时马车上,田树满和?女儿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开?的铺子夏季以折扇为主,冬季以红纸年画为主,楼上楼下的铺子开?客栈、酒馆倒是合适,我?还是中意三间的铺子,后院住人方便,以后若是想盖两层,可以推了自己盖。”
“那?就再等等吧。”
田桂芝点头,她把?掌柜爷爷的话反复寻思过,他们提供情报的不会帮你做决定,就是把?情况告诉你,怎么做要靠你自己来判断,因为不同的人选择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
这铺子的东家不是权贵之家,鱼龙混杂,不是龙就是鱼喽,江湖之鱼自己还是远离的好,说句大言不惭的,她现在惹个权贵还能有人帮自己说和?,江湖中人唯一认识的施伯伯现在也不在京城啊!
她摇摆的点就是现下铺子太难寻了,若说前几年还能捡个漏,现在真的是想都别想,而这铺子没被人抢也只有一个原因,那?东家卖铺子的决心并不强烈,自己两次去都没有便宜出货的迹象,桂芝努力转动着脑筋,猜不透这主人家卖铺子的原因。
田树满进一趟京城都要带上货,这次的货不多就都放到了帽帽小屋,桂芝回?头抽空让车
夫给各家送过去。
“爹,你今晚在哪住?”
“你舅爷爷家,你表姑要成亲了,我?问问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那?我?今晚也去舅爷爷家吧。”
“现在他们都还没回?家,我?先去街上买些东西,明天有空我?去寻寻铺子,有合适的租一处也可以的。”
田树满主要去买了些虫蜡,桂芝这次回?去把?家里的虫蜡都用的差不多了,关键是她说接下来会用很多,索性多买了些让小二给送过去。
出了杂货铺,桂芝看此处离牛角铺子不远,就道,
“那?牛角丝应该好了,咱顺道去带着吧。”
桂芝这次回?去把?打磨扇骨的工具都带回?去了,家里的小作坊已经开?工,牛角丝因为牛大柱近来杂事太多没来的及做,现在估计好了。
牛大柱有些日?子没见田树满了,见人进来忙着沏茶倒茶,很是热络,
“田兄弟近来忙些啥?”
“这些日?子天旱,忙着浇地?…”
这是个好话题,即便居于?京城的牛大柱家里没有农田都对?这天气非常关心,
“你们那?边靠河就是运气,有些离河道远的就只能干瞪眼了。”
“我?看各个村子都在架水车,汴河的水不缺…”
田桂芝就坐旁边数牛角丝玩,这一扎牛角丝出货率可真不低,牛伯伯做事很地?道,给自己的都是上等牛角开?出来的…
“表叔,”
叶蔚林掀门帘进来,看到田桂芝坐在院子里眼睛就是一亮,声音透出一股惊喜,
“田小娘子何时来的?”
田树满转头打量了这明显对?女儿有企图的书生?一眼,
“这位是?”
“小生?见过…”
叶蔚林迟疑的看向牛大柱。
“喊田叔叔吧,”
牛大柱笑?着道,对?着田树满介绍,
“这是我?姑姑家的孩子,来京赶考暂住在我?家。”
“竟还是位读书人,能进京赶考已经是举人了,这可太难得了,牛大哥有福气。”
田树满一叠连声的夸赞让牛大柱更是心里很得意,叶蔚林被夸的面色
微红。
***
“爹,你夸人也太夸张了吧。”
出了铺子后,田桂芝有些不满道,刚才自己在旁可太尴尬了。
哼!田树满心里冷哼了一声,敢打女儿主意的,看着就不顺眼,
“那?小子有二十了吧,家里娶妻没?就是没娶妻可有定亲?我?可听说好多书生?中举后抛妻弃子的都有,悔婚的更是不胜枚举。”
“爹,你都打哪听说的啊!”
桂芝无奈,这民间八卦太不靠谱了,
“先不说中举的未成亲年轻人本来就很少,再说人家都变卖了家产进京的,听说他母亲早就想让他进京寻亲,如何会给他定亲事,再再说了,他定不定亲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可莫出去乱说,耽误了人家正经的亲事。”
‘女儿果然还没开?窍’田树满心里松了口气,这种不知底细的人是他最忌讳的,女儿越来越出息,这两年明里暗里把?子侄领到自己跟前看的人可太多了,那?小子绝对?对?女儿有企图,
“放心吧,我?又不爱嚼舌根子,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快点去你舅爷爷家吧,还得报火呢。”
…
“六六六”
茶楼里桌子前围了一圈人在喊。
“滴溜溜”骰子停了下来,一个红点朝上非常显眼。
“唉!真难!”
这人手气不咋样?。
“轮到我?了。”
“六六六”
“哈哈哈,我?要起飞啦!”
这人高兴的把?营里的飞马拿起一个放到了上,又把?骰子握到了掌心里,连摇了好多下,往盘子里一扔‘滴溜溜’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
“两点”
…
“天哪,你竟然把?我?撞回?来大营,太可恶了!”
“我?这最后一步怎么就是走不到了啊!”
“活该,谁让你冲我?的,等我?来赢了你,看我?飞来啦!”
…
“茶馆里竟然敢赌博,你们想去坐牢吗?”
“啥啊!这是一种游戏,你落伍了吧。”
“什么游戏?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