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脏污被一点点擦干净,露出原本的样貌。
是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
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在这番映衬下,脖子上的紫红色显得格外清晰。
江落犹豫了一下,给他脖子边沿也擦了擦,纤细瘦弱的好似能轻易捏碎。
“疼。”楚伶抿了抿唇,“道歉。”
江落:?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差点要掏耳朵,道歉?
见江落冷笑的丢掉的布,楚伶不急不缓道,“那你就杀了我。”
江落:???
这两个有关联吗?
心里这么想,他就直接说了。
“你掐我脖子,要么是不想跟我好了,讨厌我,要么是我伤害你了,你报复我,或者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要道歉,不然就是讨厌我了,我也打不过你,你干脆处理我好了。”
这回路着实让江落有点乱。
“当然是你做让我讨厌的事了,但我还不想杀你。
”
“我没有!”楚伶理也直气也壮,“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了我怎么做让你讨厌的事儿了!你就是想找着理由折腾我,也不给我个痛快,小人!”
江落:.......
难不成说你未来捅我刀子?
或许是急中生智了,江落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他咬牙切齿道:“之前说要嫁给我的人是谁?最后不仅没兑现还进了后宫!”
江落不是喜欢说这种矫□□情的人,但这时就是脱口而出了。
楚伶顿了下,很快把这件事从原主的记忆里掏了出来,太模糊了,就是他一个得到记忆的人都想不起来,估计在原主的印象里早没这事儿了。
脑子一边想,神情一面变得难过起来:“你要怪我吗,我也不想的,我是被父亲送进去的,王要玩,他们敢不给吗,何况王一见到我就厌恶了我,直接让我来了这荒芜的院子,我便是一天的好都没享受过!”
说着,他解开了衣服,露出了骨瘦嶙峋的上半身,“但凡我受过王的一点好,我都不敢面对你,更别说来找你了!”
手背抹去流到下颚的眼泪,“他们都欺负我,就连你也......”
被废弃的妃子在后院是什么待遇,没有人不清楚。
江落抿了抿唇,少见的感到了矛盾。
他本来是讨厌楚伶的,杀掉对方再正常不过,但看着对方这么可怜兮兮的,又突然有点下不了手。
说不上什么感觉,很古怪。
他甚至想不明白,对方小时候和未来都不是这样的性格的,总是横着眼睛看跪着的人或者趴在强者的脚边做个下臣。
可原来,在他未曾参与这些年里,楚伶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甚至抬不起那高傲的头颅。
所以,对方后来又是怎么上了雷森的船的。
江落突然有了点微妙的好奇。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见身边的人默默掉眼泪,他觉得头疼急了,“别哭了。”
耳边还是有细细的呜咽声,下一刻,江落倾身上前,一把将人带到怀里,在楚伶茫然怔愣的目光下,微微低下头,贴上了对方的脖颈。
炙热的呼吸扑撒在
min\\感的脖子上,楚伶不自觉的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温热的柔软缓缓的舔上了他的脖子。
舌头舔舐过脖子上的淤青,软热且麻痒的触感让楚伶不禁想往后缩,却被江落抓着腰扣在了怀里。
他想要缩脖子,而对方好似察觉了他的想法,一把扣住他的后脖,声音低哑,“别动!”
楚伶就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把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或许是空间太静谧又或许是对方热火的体温,感受着湿润的舌尖在伤口上一寸寸划过,楚伶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伤口出灼热的疼痛好似也缓解了不少。
没一会儿后,江落才从对方的脖子处抬起了头,淡淡道:“好了。”
说出这话时,他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这下不该哭了吧。
“变态。”楚伶面无表情。
江落微微睁大了眼睛,顿时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魔族的唾液对人类可是疗伤圣品。”
“那你也不能随便舔我脖子。”
“你不是痛吗?”江落满脑子问号。帮你治疗不好吗?
“就算是治疗也要争取我的意见。”楚伶抿了抿唇,抓过旁边的布蹭了蹭脖子,动作粗鲁蹭出一片红来。
“行了!”江落看不下去的一把夺过,冷声道,“那么嫌弃就没有下次。”
楚伶低着头,好半响后,委屈道:“你凶我。”
江落顿时语塞,突然间就做不出表情了,怎么,怎么说都是他的错。
“.......阿落,我们不能这样的,就算是疗伤也不行,毕竟我是......嫁给过王的。”楚伶微微垂下眼帘,手不安的在破旧的衣摆上搅动。
“那又怎样。”江落眉头微挑,神情淡淡,于其说是不屑,倒不如说他根本没将魔王看在眼里。
一个手下败将,他当然不会在意太多。
楚伶骤然抬头看向对方,目光凝视着对方不羁的神色,片刻后,微微偏过脸,咬唇道:“也算,也算你半个父妃吧。”
江落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