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全都是俞令的背影。
不断走远,背影越来越小，慢慢走进一片迷雾之中，直到完全消失,看不清，看不见。
她伸出手,什么?也没有?摸到。
……
梦醒了?。
不熟悉的天花板,不熟悉的被子的软硬度,不熟悉的睡衣质感，不熟悉的抱枕。
抱……抱枕？
她的抱枕上面印的是俞令,但?现在怀里这?个，明显不是棉花的……
不是以前那个床上的假的俞令的抱枕，而是真的俞令。
……
方长慢慢地撤回手，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俞令压麻了?，放在俞令脖子底下的手臂活动?了?一下,俞令马上翻了?个身。
方长活动?了?下手臂,好酸好麻。
不过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她记得昨天，是去了?卫生间,然后呢？
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摔倒了?？
方长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膝盖和肘关节都不痛，应该没有?摔伤的。
那她……
方长按住自?己的额头,仔细回忆着。
脑海里似乎还存在着倒下去之前，俞令朝她飞奔而来的画面。
俞令怎么?会知道她在那里？
为什么?没叫醒她？
是怎么?把她“运”到这?里来的？
……
方长摸了?摸自?己的身前，里面，没穿啊。这?衣服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她记得自?己带的睡衣是许墨给自?己买的那一件来着,那件黑色的。
那这?件应该是俞令的了?。
她……穿了?俞令的衣服？
……
可?是方长醒来之后只有?片刻的迷糊。
她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撕心裂肺般的感觉，明明是只言片语，对?她却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她昨天不该喝那杯酒，更不该去卫生间躲着那两个女人，听到她们说的话。
或许更不该过来找俞令。
最初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是
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可?是其?实呢？真的是这?样吗，一点头脑发热都没有?吗？不可?能。
和俞令在一起，她真的好大胆啊。
本?来是台上台下的距离，现在竟然睡在同一张床上。方长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只是冷静。
暂时分开，而不是分手。
那边的俞令刚刚睡下不久。
看见方长脸上的小疹子完全下去，又检查了?一下方长的身上没有?任何过敏反应了?，俞令才睡下，不过合眼了?一个小时而已。
刚刚闭上眼的时候不太习惯床上有?人，俞令规规矩矩地躺着，睁开眼，看见方长睡得香甜。
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柔软起来，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方长怀里。
俞令自?己做完这?个动?作，愣了?好久的神。
好多年没有?这?样过了?。
似乎上次，还是奶奶没走的时候。回忆被藏在最深处，许久不见光亮。一旦拉开幽暗房间里的窗帘，里面的人，眼睛就会被这?光刺得睁不开眼。
俞令并不敢多想，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她的加油站，单单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就能让俞令心安。
方长动?胳膊的时候俞令并没有?醒过来，而是潜意识里，她知道她那样，可?能会让方长不舒服了?。
方长起来，绕到床的另一边，蹲下身，凝视着俞令。
她这?件睡衣穿在自?己身上有?点大，俞令身上的同款在俞令身上是刚刚好的。
上下分体式的睡衣，她穿着领子有?点敞，裤子有?点长，走的时候还要提着裤腰，不然会踩到裤脚。
方长蹲下，凝视着俞令。
实在是记不得昨天晚上都发生什么?了?，方长很确定，自?己的身体并不酸痛，也没有?什么?异样，除了?早上被俞令压麻的胳膊。
醒来的时候也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了?，她看过小说里写?，如果……衣服应该会飞得满屋子都是。所以，她应该是没有?和俞令发生过什么?的。
但?她能从俞令的脸上，看出自?己昨天并
不老实。